姜嬷嬷劝道:“无非也就几个月的事,娘娘您权且应了吧,横竖是只带血的猫头鹰,生不生得下来还两说呢,咱们也不必着急。”
“当然得生下来,”贵妃咬牙,“否则,岂非成了本宫的罪孽?”
何妙瑛去一趟就诊出了喜脉,倘这孩子折在自己手里,那她反而成了不祥之人。何贵妃不能不以为这是侄女对自己的报复——她自然不能让那臭丫头的诡计得逞。
好在刚经历了禁足风波,何贵妃正需时间韬光养晦,虽不乐意多出个婉嫔与自己争宠,也只能含恨哑忍下来。
也正如姜嬷嬷所说,宫里不缺孩子,婉嫔倒不怎么要紧,可若何妙瑛一举得男,那便是皇帝膝下的第一位长孙,分量何等尊贵,这才是何贵妃最担忧的。
她凝思片刻,“嬷嬷,咱们也须早做准备。”
姜嬷嬷有些迟疑,“会否过于冒险?”
“来不及了,只管赌一把吧。”何贵妃叹道,她不能看着东宫士气高涨,陛下迟迟不提废立太子的话,往后还有多少辛苦路等着——倘何妙瑛平安生下皇孙来,便等于皇后一党地位稳固,已经太迟了。
转眼中秋已至,何苗头一遭参加这样隆重的庆典,激动可想而知。
李天吉惯会给人泼冷水,“等司空见惯时,你就该腻烦了。”
显然他并不喜这样浮华热闹的场合。
何苗撇撇嘴,算是明白他为何不如李天瑞在京城贵女圈里吃香——这样古板无趣的人物,哪个怀春少女愿将青春奉献给他?
可怜她上了贼船,还过着守活寡的日子,不知几时能脱身。
趁太子走开的空档,何苗如愿迎来了人生的辉煌时刻,她本以为宫里添了个有孕的婉嫔,她这位太子妃将会逊色不少,哪知命妇们不单向婉嫔道喜,还都会忙里偷闲来走个过场,并趁机向她讨要一两件礼物,所幸都是些小东西,如香囊、穗带等等,倒不怎么靡费。
何苗开玩笑道:“我这里不吃白食,送了礼可是得还的。”
对面那位夫人倒是大度,立刻从腰间解下一枚玉玦递给她,道:“区区微物,不成敬意。”
何苗正要说自己不过卖弄幽默,哪知对方却连连摆手,随即心满意足地离开。
何苗:……现在都流行给人送钱吗?
有一就有二,好容易打发走这群慷慨的富婆,便见世子妃许氏吃力地从人堆挤过来,何苗正要细问究竟,许氏已自发说道:“嫂嫂您不必介怀,她们也无非人云亦云罢了。”
原来何苗“送子观音”的名声已经传开了,都以为婉嫔有孕借了她的光,迫不及待想沾沾喜气。
看来许氏倒是个聪慧人。
何苗正要夸赞她清醒,就见这姑娘一脸羞涩地伸手出来,“嫂嫂,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吗?五百两银子我还是出得起的。”
何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