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衣看华南一阵发狂地在写字,也不想打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趟着地上的纸团,慢慢走到了华南的身后,华南一心地在写字,完全没有注意到华衣。
“哥。”华衣狠狠地拍了一下华南的肩膀,猛的一开口。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华南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注意到华衣的存在,突然看见她站在自己身边,着实吓得不轻。
“人家看你在专心地练字,就不忍心打扰你啊。”华衣声音嗲嗲地说道,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发傻。
“好好说话,整天鬼机灵,不干好事,现在身体怎么样啊?”华南严肃却又不失温柔的说道,本想报复一下她吓自己呢,说着说着就又忍不住去关心她了。
“早就没事了,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躲在这里练字啊?”华衣平时很少会看到哥哥练字的,不由得问了起来。
“哦,没……没……没什么。”华南想起刺杀华衣的事,又开始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你会在这里练字?你骗鬼可以,骗我?没门!快从实招来。”华衣装作一脸厉气地说道。
“额……还是不要了吧,我怕说出来你会不开心。”华南很不情愿地说。
“很不开心?是不是刺杀我的事?对了,父亲让你去调查是谁要刺杀我,可有消息?快快如实禀告。”华衣跳起来,坐在华南刚才练字的书桌上,表情十分严肃。
“啊?真要说啊。”华南皱了皱眉头,脸上十分拧巴。
“那好吧,我就告诉你。刺杀的那两个人,是尚书府的。尚书府的人在腰部都有一个印记,他们两个身上也有,我和别人一起去验证过了,绝对没错。”华南慢慢地说道。
“尚书府和丞相府一向合不来,在朝廷上也是针锋相对,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啊,为什么尚书府会派人刺杀我呢?”华衣喃喃地说。
“会不会是因为不想让你查清楚这件事?难道是尚书府故意栽赃给丞相的?”华南走到华衣面前,疑惑地说。
“这个目前谁也说不准,在事实没调查清楚之前,什么可能都有啊。”华衣说着,就大步迈了出去,华南也跟了过去,看着华衣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便停下了脚步。
华南刚走回自己的屋子,互让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立马走了出来,站在屋子前面,大声叫喊着。不一会儿,门前就站了一大队人。
“从现在开始,你们全天负责小姐的安全,不管小姐是出门在外,还是在家,都要在暗处给我盯好了,不许出现任何情况,小姐稍有一点差池,我让你们全都滚蛋!”华南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站在屋前的台阶上大声喊道。
“是。”人群想起整齐的应答声。之后众人慢慢散去,屋前重新一片空白,好像那些人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华衣回到房里,又陷入沉思中。“为什么自己要去丞相府去调查,忽然就冒出一些尚书府的人要刺杀我,每个人都知道尚书和丞相十分不合,几次三番在朝堂之上为了同一件事争得面红耳赤,到最后皇上不得不开口阻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还是说,他们表面的不合压根就是骗人的,其实他们私底下走的很近?”华衣坐在屋里,却如坐针毡,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有太多问题她想不通了。本来案子就毫无头绪,现在尚书又扯了进来,华衣彻底没有头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天很快就黑了,和父亲他们吃过饭,华衣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站在窗前,窗子里一轮明月,银白色的清辉从窗子里撒了进来,格外好看。风轻轻吹起华衣两鬓的头发,让她有一种特别的美。
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睡不着,左翻一下右翻一下,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走入梦乡。
第二天,太阳升起很高了,华衣还在床上不想起来,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整个身子都十分无力,头也晕晕的,很不舒服。
父亲派人来叫她吃饭,来了三次了,她才终于起床,随便的梳洗了一下,就跟着丫鬟往前走,眼都睁不开,像丢了魂似的。
马马虎虎的吃完饭,仍然提不起精神来,慢慢地回到屋子里。这时突然有人从屋里跳了出来,把华衣吓了一跳。
华衣一看,原来是太子楚洵。只见他一身宝蓝色的长袍,头上梳了一个很精神的发髻,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格外有活力。
“华衣,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啊?”楚洵冷冷地问。
“不怎么样。”华衣懒懒地回答道。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啊?”楚洵瞪大两只眼睛看着她,继续追问道。
“不怎么样就是,原本案子就很复杂,月妃突然遇害,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又在月妃的屋里找到很多跟丞相交好的一些官员的物品,怀疑可能跟丞相有关,这本身就够不寻常了,更不寻常的是,我去丞相调查,竟然在半路遇到刺杀,险些没命见你了,而那些刺杀我的人,则来自一向和丞相不怎么合得来的尚书府。案子本来就够复杂了,现在加上尚书府,就更加扑朔迷离了。”华衣像是埋怨,又像是诉苦,一口气说下这一大段话。
“哦,你怎么样啊,没有受伤吧?现在没事了吧?”楚洵听到她说遇到刺杀的事,立马走过来拉着她的两只胳膊,关心的问。
“早就没事了,不过今天你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出去随便走走,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一些线索。”华衣看着眼前的楚洵,忽然想让他陪自己去查案。
“哦,那走吧。”楚洵听到华衣那样说,立马答应了。
可是出了门之后,华衣却莫名其妙地被太子带着走进了街市上。街市上卖面的、卖胭脂的、卖烧饼的等等,各种各样做生意的,听起来格外热闹。
华衣用满了力气,想拉着他往丞相家里走去,想去问问丞相府里的下人们,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什么。可是怎么拉怎么用力,都拉不过他。
于是两个人在街上开始逛了起来。一会买点小吃,一会儿去看看杂耍,一会儿又去看看首饰,一直逛啊逛。不知不觉华衣就忘了自己出来是想去丞相府的。
华衣平时在府里,吃什么和什么全都是有讲究的,因此外边的东西对她来说十分新奇,便觉得什么都很好吃。两个人从街头走到街尾,走一路吃一路,吃到最后,两个人的肚子全都吃的圆圆的,再也吃不下了。
两个人慢慢地走到桥上,坐在台阶上,太阳也慢慢向西方斜,此刻夕阳血红血红的,掠过石桥上的围栏,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大笑起来。可是刚一开始笑,就觉得肚子痛的很难受,因此又把准备好的笑憋住了,那副样子看起来格外滑稽。于是两个人更加想笑了。
天慢慢黑了,楚洵送她回将军府。两个人在路上说说笑笑的,华衣完全忘了他是太子,而太子也忘了她是将军府上的千金小姐。
晚上睡觉时,华衣才突然想起来,白天本来准备好办案的,结果玩了一整天,什么也没查到,心里十分懊恼。
睡醒后,又是新的一天。吃完饭,华衣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刚才心里突然有了兴致,想看一会儿书,结果刚走进屋里,就又看到了楚洵那张脸。
“你又来干嘛啊?昨天耽误我一整天,害我没法查案了。”华衣对着太子一阵抱怨。
“是吗?昨天还不知道是哪只小狗狗玩的那么开心,一直要东西吃,完全都停不下来。”太子完全不顾华衣投过来的目光,对着她一阵白眼。
“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华衣说着就跟在太子身后追他。
“停,我可是专程过来陪你查案的啊!”楚洵跑了一会儿,停了下来,义正言辞地对着华衣说。
“吶,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耍……赖……”华衣听到他说要帮自己一起查案,心里一阵欣喜,停下来,指着太子,开心地说。
“那是,我堂堂一国东宫太子,岂能儿戏?”楚洵一脸正气地说,仿佛此刻正站在早朝的朝堂之上。
“那好,走,我们去丞相府。”说着华衣拉起楚洵的手就往外走。
“不,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我再陪你去丞相府。”楚洵甩开华衣的手,反而从外面抓住华衣的手,一脸神秘的看着华衣说。
“好,一言既定……”华衣说着伸出自己右手的小拇指,示意楚洵要拉钩。
“驷马难追。”楚洵及时地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与华衣勾上,然后轻轻地把大拇指扣了上去。
两人会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