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理直气壮,赵宁双被气笑了。
“你们算什么长辈!我男人刚死你们就迫不及待来吃绝户粮,现在崩了牙,又来怪我们家的粮食太硬!欺负人欺负不过,反过来怪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张氏跟王氏一大早围在他们家门口,周边的几家邻居都跑出来看热闹。
“谁让你们家没男人!”张氏冲着看热闹的邻居们说道,“你问问大家伙儿,谁家不是老爷们儿当家?爷们儿没了,家里的财产上交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赵宁双心里骂了声国粹,在这个落后的地方,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没有一点人权。一旦家里的男人没了,就沦落成人人可欺的可怜虫了!
更不用说,她还是地位最低的童养媳,能用银子买来,当然也能再卖出去!
怪不得昨天赵二喜那么猖狂,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们说话!赵家在村子里是大户,男丁最多,平日里在村子耍横,只要不捅到里正那里去,大家都忍了这口气。
以往孙氏跟原主也是能忍就忍了。
今天赵宁双不打算忍。
“大家一样都是爹生娘养,谁比谁高贵?照你这么说,没生儿子的就得低人一等了?被欺负也是活该?”
赵家庄坐落在深山里,来来回回就这么几户人家,没生儿子被家里男人打的媳妇也不少,尤其是那些外来户,被刺痛神经,有人开口替赵宁双说话了。
“二喜家的,要我说,你们老宅有地有粮,何苦为难孙氏婆媳俩!大家都是女人,安子也是二喜的亲侄子,自家人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就是,孙氏是安子的亲娘,儿子死了,抚恤金那就是孙氏养老的棺材本,孝敬长辈可以,但是不能逼得她们娘俩活不下去……”
“这件事情是你们老宅做的不地道!”
大家七嘴八舌指责起张氏,张氏不讲理惯了,一个人的声音把大家的声音都压下去。
“先不说别的事情,赵宁双把我男人打的下不来床,她就得赔!现在正是种麦子的时候,我男人耽误一天少干多少活?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老赵家的损失谁来负责?”
“我来负责!”
一道暗哑的男声插进来,赵宁双一个激灵,回过头来,瞧见昨天晚上被抬回来的男人斜靠在门框上,一双眼睛盯着在场的人。
“安子,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
孙氏着急地去搀扶他。
门口的人都惊了,张氏也惊了,嘴巴还大张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安,安子不,不是死了吗……”
男人连站都站不稳,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伐之气让在场的人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上过战场,杀过人,那就不是普通的庄稼汉,无端看得人心里都发怵。
赵宁双这才有机会解释。
“安子哥没死,是县里传错消息了,安子哥昨天晚上才被人送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人群中有人真心恭贺道,“安子回来就好,有啥事儿,等安子把伤养好再说。”
张氏跟王氏尴尬的站在人群里面,安子没死,赵二喜他们昨天上门就是欺负人,被打了也是活该!
赵宁双顾不上别人,上前搀住他没受伤的那条胳膊,对他站出来替她们娘俩撑腰的行为还是很感激的。
毕竟他伤得真的很重,一条胳膊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还有一条腿上着夹板,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来的!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道,赵宁双艰难的将他搀扶回里间。
张氏跟王氏两人讨了个没趣,着急忙慌的回去跟自家男人汇报。
门外看热闹的村民们也散开。
“粥熬好了,先吃饭吧。”
孙氏盛了一碗热粥递过来。
加了灵泉水的小米粥香味勾着馋虫,赵宁双突然听到咕噜一声,不知道谁的肚子响了。
小团子的小脑袋从披风下钻出来,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抬眸看着赵宁双碗里的小米粥,流着口水喊道:“娘亲,我饿!”
小团子白白净净,张着两只小手就要去抓粥碗。怕烫到他,赵宁双本能的端着碗往后一躲,目光跟李玄宸对上。
小团子的亲娘呢?为什么喊她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