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
“胡大师,你怎么了……”
我只是隐约听到那些喊我的声音。
但很快,我能够听到的所有声音,都随着眼前的一切坠入了黑暗之中,我就彻底什么都听不到了。
后来,我竟梦见了我妈。
我妈坐在我床边,她看着我,满眼的血泪。
她哭着,冲我摇头。
我问她怎么了?
她伸手摸着我的脸,给我擦了额头上的汗水,皱着眉头说,她留在柳河爬没事,那地方虽然冷,但她还能远远地看着我。
我不想她在那里受苦,我说,我已经找到了办法,为她捡骨,能帮她离开柳河爬。
她问我,是什么办法?
我就告诉她,是会重回林家!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妈哭了,她眼睛很红,冲着我摇着头,她的嘴一张一翕的,我却再也听不到她说的话了……
我一着急,伸手去扯她的胳膊!
这么恍然之间,我却发现,我并不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而是躺在一个非常古朴的卧室里,木床看起来很高级,而我的手,的确拉住了一条胳膊。
但仔细一看,那却并不是我妈。
那是沈初夏。
看到是她,我慌忙把手松开,倒了一声。
“对不起,初夏小姐,我……刚才做梦了……”
沈初夏不但没有生气,而是拿起毛巾,小心翼翼地给我擦了额头上的冷汗。
“胡大师,没事的!”
“你……刚才是梦见了你母亲吗?她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沈初夏有没有听到我刚才梦里说的那些话,只是微微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我母亲的事情,我不想跟别人说。
沈初夏那黛眉之间,还晕染着几分担忧,她又问我。
“胡大师,你昨晚晕倒了,现在……好些了吗?”
我嗯了一声,双手撑着床,缓缓地坐了起来,这样背靠着床头,说实话,身上还是酸困不已。
随即,我又问她。
“现在几点了?”
沈初夏端起旁边桌子上的碗,我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儿,她回答说。
“现在刚到中午,还早。”
“胡大师,你要是还困得话,就再睡会儿。不过,你得先把这药给喝了,这药是我们按照叶大师说的方子,给您抓的!”
提到叶老六,我便又问。
“我师兄呢?”
“他说,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早上就走了。”
沈初夏话到这里,顿了顿,又低声问我。
“胡大师,你的脸色,好像还不太好,要不……我来喂你喝吧?”
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摆了摆手。
“那倒不用,我自己来吧!”
我从沈初夏的手里接过那碗中药,喝了一口,我还准备一口给闷了,可没想到,那入口的味儿差点儿把我让隔夜饭给逼出来。
喝了半口,我干呕了好一阵子。
这叶老六给我弄的到底是什么药,这么难喝?
沈初夏立即给我拍背,她解释说。
“叶大师说了,你昨天,又是给我们沈家捡骨,走化龙棋局,又是镇阴镇煞的,对你的消耗太大了……这些中药,都给你补精气的,以免你,伤了根本……”
沈初夏说着这些,下意识地低了头,似乎还有些害羞。
确实,我当时用了三阳手印之后,就感觉有些眩晕,后来烧棺材的时候,我是彻底撑不住,才晕了过去。
想着这些,我再拿起那碗药,一口气给闷了下去。那味道,腥味儿夹杂着苦甜的味儿,实在太冲了,我差点儿给吐了,不过还是强行忍住了。
这一碗药,我喝得憋了一头汗。
不过。
说真的,中药入肚,我背靠着床头,闭目养神,过了几分钟,我明显感觉,身上暖暖的,浑身上下好像轻松了一些。
叶老六的药不好喝,但效果不错。
我背靠着床头,问了一下沈初夏,昨天晚上烧棺材的事情。她告诉我,一切顺利,现在,沈金荣和沈重的骨灰盒,暂时供奉在了沈家祠堂里。
这么做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