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色已经擦亮。
我跟着师父去了隔壁,想着去问问牙叔,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可谁知道,牙叔他根本没在家。
他的门没锁,胡叔给他打电话,居然也打不通。
回到家里。
师父就让我去查看,我放在里屋抽屉里的钱有没有少,看了一下,我发现,那些嫁妆钱没动,但我给人捡骨所得的酬劳里,被抽走了一打钱。
应该就是一万块。
师父若有所思,牙叔这时把电话给打了过来。
他问我师父,刚才打电话啥事?他出去打牌了,运气不好,输了一晚上,问老谢的钱结了没有,要是结了,他过来拿钱,得回去捞本钱。
很显然,牙叔昨天晚上根本没来。
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个问我要钱的人,并不是牙叔!
想了一下,我问师父。
“会不会是林青荷故意用了鬼遮眼,假扮牙叔,骗我开了门?”
师父却摆了摆手,说。
“不可能!”
“林家祖坟的女养尸虽然非同一般,但她还绝对不到那种灵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假装你牙叔,骗你开门的人,一定另有其人!”
的确。
当时在梦里,林青荷出现的时候,那个假扮牙叔的人,一直都在我背后大门口方向站着,是他堵住了大门口我的退路。
这时,师父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即问我。
“诶?十三,你刚才说,她叫什么?”
“林青荷。”
我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师父再问。
“你怎么知道她名字?”
这名字我脱口而出,就好像已经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了一样,不过,仔细一想,我就想到了,我告诉我师父,我在梦里,看到了喜帖,那喜帖上就写着,我和林青荷的名字。
师父抬手,摸了摸下巴,似乎懂了,他说。
“十三,先前我们少考虑了一个问题。”
“你虽然收到了林青荷的嫁妆,但那是单方面的嫁妆,你并未给她下聘礼,所以,当时她还不算是你的老婆。”
“你梦里,给你牙叔的一万块钱,肯定不是给了你牙叔,而是给了别人。”
“现在看来,那个假扮你牙叔的人,搞不好就是林青荷的家人,他是替林青荷收了聘礼,聘礼嫁妆都有了,而且都到位了,所以,林青荷才能提前,跟你洞房!”
这一切,环环相扣,简直没有任何的破绽,真的是让我完全防不胜防。
师父跟我说。
“十三,你去把那条红内裤换了吧,聘礼嫁妆都有了,林青荷也碰了那条内裤,它就没用了。不过好在,现在天总算是亮了,要不然,她再来找你,就麻烦了!”
这会儿外边天色大亮,我也感觉没那么冷了。
我回屋把那条红内裤换掉。
出来我问师父,还有没有别的红内裤?他说,哪有那么多陈年的红内裤,再说了,嫁妆聘礼之礼已经成了,红内裤已经被破法,我再穿别的也没用。
师父跟着我,去了我屋。
仔细地观察我床上湿了的那一大片。
水很多,褥子都已经彻底湿透了,凑得近了一些,就能够看到,床单上湿了的地方,还留下了许多非常细的碎木屑子,和碎漆块。
别人可能不熟悉这些碎屑,但我和我师父干捡骨这行的人,却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东西是什么了。
水坑子,棺材挖开,里边的水上,漂的全都是这种腐朽的木屑和碎漆块。
毫无疑问,这水就是水坑子里的棺材水。
师父看着这些,说。
“林青荷是从一口水坑子的棺材里爬出来的,看来,那恶毒的梅老婆子,不但没有把林青荷送到火葬场烧掉,而且,还给她弄了一口水坑子里刨出来的养尸棺!”
“那老婆子手上的佛珠,怕也是黑心的!”
正在我和师父研究床上的那些水的时候,外边传来了牙叔的声音。
“喂……十三,在家吗?”
“这都几点了,咋还没开门呢?”
听到牙叔那跑着风的口音,我这心里猛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