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一向是皇家御用走狗嘛。”
“唔?”
袁守望克制着自己的火气,瞪着刘半仙。
“血债血还,是袁家的规矩和原则,所以我们要他的人头。”
“你们不是已知道他在宫里了吗?”
刘半仙摊手,“想杀他,尽管去杀他就是了,不用跟我通报的,毕竟我和他关系并没有很好,你砍他,我也不会罩着他的呀。”
“但你会帮到他,不是吗?”
袁守望挠挠太阳穴,想起了更窝火的事情。
“刘福荣,为什么偏偏是你,你明明在风水堪舆上完全没有天赋,随便给人指点两下就能叫人家破人亡,为什么你会变成九州第一堪舆学家啊?
为什么你成了那个能寻龙点穴,操控气运的人?”
“这我很难回答你啊袁菩萨。”
刘半仙摊手,“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的天赋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完全没有,恰恰相反,我是最有天赋的人啊,所以我才能寻龙点穴,找到决定一切的风水命脉。
也能找出第六十五卦。”
“你还在惦记所谓的六十五卦?”
袁守望不屑一笑,“我以前就跟你说过,那是不存在的,世间的一切道理,玄奥都已被周文王的六十四卦算尽了,没有剩下什么给我们发挥的空间了呀。”
“抱着这样想法的你,岂不是很可怜?”刘半仙认真道。
“可怜?我有什么好可怜的?”袁守望一时不解。
“你连自己为什么可怜都不知道,那我还得说,你很可悲。”
刘半仙扶了一把墨镜,“你知道画匠和画家的区别吗?
画匠是熟手,一副山水图画了上万遍,你叫他们画在墙上,梁上还是别的地方,栩栩如生啊,那手艺,比大多数画家都要画的好。
但他们为什么没有成为画家?因为他们从头到尾就只画一样东西啊。
画花鸟的可能十几年都是画花鸟,画山画水的,一辈子都在画峨眉,太白,秦岭,离不开这几座山。
这些画匠一个月产出的东西,抵得上画家们一辈子所能出的画。
但我只听说过画家做画匠,却从未听说过画匠变成画家的,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画匠画出来的东西是没有灵魂的,画家画错了只是笑笑便算了,画匠要是出了差错,可是要赔钱的。”“看来你也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那你也会理解我所说的话的。”
刘半仙伸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刘福荣,这么多年没见,你没什么想跟我讲的?”
“没有了。”
刘半仙摇头,“我今天很忙。”
“忙?”
袁守望微微一笑,“你是说你忙着破解大内禁宫的龙脉?”
“那你是来帮忙的?”刘半仙反问道。
“帮,我肯定帮你。”
袁守望笑意更灿烂,紧接着,他两指如一对铁筷子,闪电般戳向刘半仙的双眼。
刘半仙早料到了这一招,将手做手刀状,往前伸出,顶在袁守望两根手指之间。
袁守望一击不成,脸上笑容消失,桌子底下的脚踩向刘半仙脚指。
刘半仙抬起一脚,躲开他的踩踏,手上变式,做蛇吻探向袁守望面门。
袁守望改打长桥,挡住刘半仙的前手,另一手做虎爪抓向刘半仙肋间。
呼!
呼!!
两人袖子鼓动,坐在椅子上过了十数个回合,屋子里是赫赫风声,鼓荡着两人耳膜。
在又交了一遍手后,袁守望收手,深深看了一眼刘半仙。
“你手谈的功夫,比之前进步了。”
“那是自然。”
刘半仙将手背到身后。
“手谈是行家之间比试深浅的法子,这门手艺是越老越精啊,我一天也没忘。”
“但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事都会按行家之间的规矩来的。”袁守望说道。
“那是自然,规矩什么的,已越来越没人在意了。”
“很可惜,我也不守规矩。”
袁守望脚下突然一蹬,整个人往后退去,在他的背后,那个一直站着不动的汉子,斗篷鼓起,一柄寸金弯刀斩向刘半仙。
刘半仙恰好更是个不守规矩的人,他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手上赫然已握着一柄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