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官道走出七八十里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于是军队便开始安营扎寨。
这里有薛家一处别院,早早的就被收拾了出来,让朱景洪可以安心住进去。
此处对朱景洪来说,也算得上是故地重游,他这辈子最危险的那天,便是在这里惊险度过。
“育新,快十年了吧!”
庭院之中,朱景洪背着手在散步,在他身后跟着的是陆育新。
因是长途跋涉,外加是检阅军队,所以朱景洪没带宝钗,眼下便找了陆育新来说话。
“回禀殿下,还差几个月就整整十年了!”
“十年了,当初的惊险场景,如今都还历历在目啊!”
“臣也一刻不敢忘记,时刻以此自警……再不敢有当年的过错!”
继续往前走着,朱景洪问道:“当年你们那一批,如今各自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当年活下来的有三十二人,如今留龙禁卫的仅臣与张临,其他人要么在侍卫亲军,要么是在京营……都已有军功在身,官职都已经不低了!”
“你这话是在点我啊,怨我没放你们俩出去领兵!”朱景洪停下脚步,面带笑容道。
“臣不敢!”
“留在龙禁卫,也没什么不好,我身边啊……总是要有自己人才行,你们都走了我岂不是孤身一人!”
这些道理陆育新明白,他更明白继续留在龙禁卫,他与张临都能平安且官运亨通,所以他心中是真的没有埋怨。
作为天子近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他又岂会不知好歹。
只是现在的生活太安逸,没能领兵作战让他稍微有些遗憾,但这说穿了其实就是矫情。
“殿下让臣做什么,臣都甘愿效死,绝无怨言!”陆育新极为郑重答道。
朱景洪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别院外走了去,外面的防卫也是极其严密,数千名士兵坚守在周围。
走到别院之外,目光越过原野,朱景洪看向了远处山林。
“对了,当年咱们到此游玩,原计划到山上庙里看看,却在打猎时受了埋伏……登山之事也就罢了!” “如今故地重游,当年憾事……今日补足,你说如何?”
对朱景洪来说,这是难得的一时兴起,所以此刻非常激动,仿佛又找回了少年感。
“殿下,天色已晚,这……”陆育新面带迟疑。
“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那山离咱们不到两里,去一趟来得及!”
“多派些侍卫,沿途防守严密些,不会有事!”
“可是……”
“这辈子只来这一趟,上次考虑不周而遇险,此番数千军士护卫,难道还会遇险?”
如今护送他的军队,京城各卫外加金陵都司抽调兵力,加在一起足有五千多人,除非大军来攻否则不可能出意外。
见朱景洪执意要去转转,陆育新也只能应承下来,然后便去找各卫将领商议。
“唉……东巡半年以来,实在是枯燥无味啊,如今便是这样,做了皇帝岂不更是无趣!”
“也难怪历代先帝,总会培养些个人嗜好,否则日子是真没法儿熬!”
这一版的历史上,朱家的十几位皇帝也都各有爱好,比如太宗好美女,高宗好藏书、仁宗好刻印,再比如朱咸铭好古董。
我该培养什么爱好呢?
这个问题刚冒出来,他的心里就已有了答案,那便是观看各种演出。
此番他东巡专程把张小月带上,就是因为张小月按照他的心意,排练了各种音乐舞蹈和短剧,可以给他枯燥的生活解闷儿。
回到院内转了一阵,接着又打了一套拳、然后又耍了一阵长枪后,很快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陆育新回来禀告说准备就绪,朱景洪方骑马带着一众将领,朝着龙潭山方向赶了去。
其经过的路上,那真是隔几米有人士兵站岗,随行护卫的侍卫更有五百多人,把朱景洪牢牢保护在中间。
除此之外,在更远些还有骑兵游弋,杜绝任何人靠近队伍,核心防御圈以朱景洪为中,半径至少有一百多米。
除此之外,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锦衣卫、以及地方都司的人来回巡视,以朱景洪为中心的三百米内,没有一个能自由活动的人畜。
包括龙潭山上的南静庵内,所有修行的几十名尼姑,都被士兵们看押在禅房,其中就包括有出家半年的探春。
探春原以为,自己脱离家族之后,不再听那些闲言碎语,每日诵经礼佛便可内心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