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衣男子一声令下,安娜一家便被粗鲁的推上一辆卡车,而在最后时刻安娜还转头看向草丛,只看到浑身是血的安德烈被人拎着腿在地面上拖行,也不知是生是死。
这里发生的一切谢三从并不知晓,他只来得及让联络点的兄弟全部撤出欧洲,最大限度的保存力量。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许多情报人员在车站、码头、列车上、路卡处被陌生人带走,以至于谢三从手下掌管的情报体系出现了大规模缺口。
与此同时,谢三从本人也于第二日来到埃菲尔铁塔脚下,准备和那位传奇特工见面。
今日的巴黎小雨淅淅沥沥,天空阴沉还伴有雾气。
谢三从手上拿着份报纸,坐在埃菲尔铁塔下方的某张长条座椅上,似乎看得出神。
周围广场还算热闹,不但有推车叫卖法棍的小贩,还有卖花女,拉小提琴的街头艺人,坐地乞讨的流浪汉。
谢三从身穿黑色长款外套,将帽檐压得很低,任由雨水滴落却也不打伞。
不一会,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广场另一侧,看到一个打扮和他差不多的男士,同样将帽檐压得很低,左边胸口的口袋里还插着一支橙色的郁金香。
谢三从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身子,将长条椅另一侧让了出来。
那名胸口插着郁金香的男子在广场边沿的推车上买了条面包,用油纸包裹着,慢悠悠走至谢三从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一个懒洋洋啃着面包,另一个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报纸上,都没有理会身边的人。
这时,吃面包那人借着咀嚼的动作,含糊不清的开口了。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我们内部出了叛徒,联系周先生,问问这边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情报方面的对接工作又让谁来重新接管?还有,我已经买通了一条安全路线,你可以让还没被抓住的兄弟跟我走。”
那人说完又咬了口面包,仿佛刚才说话的并不是他。
谢三从竖起报纸挡住自己的脸,声音虽小但却异常清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敌人怎么可能这么快拔掉我们德国境内的所有暗桩?叛变者是谁?我必须了解敌人都知道了哪些秘密,我们的情况到底有多糟?”
吃面包的男子快速回到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了,现在,把我们幸存兄弟的住址给我,我立刻组织他们撤离。”
“相信你?我还能相信你吗?”
谢三从的话让身旁的男子停止了咀嚼的动作,身子也僵了片刻。
他缓缓将面包放回油纸包,等再抽出来时手上却多了一把枪。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不愧是欧洲区的总负责人约瑟夫,我承认之前小看你了。”
谢三从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慌张,也没有试图逃跑。
他仍旧举着报纸道:“从你冒险打给我那通电话开始我就怀疑你了首先,想要在短时间里拔掉我们在纳粹德国的所有暗桩,只有两个人能做到,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
其次,你的语气太过着急,也太主动,根本不像一位潜伏敌后多年的王牌特工最后,当我坐在这里的那一刻就看清楚了,这里看似自然的小商贩,街头艺人,卖花姑娘,流浪汉全部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
“呵呵精彩,不愧是商会的骨干元老,观察力竟如此细致。”
那男子放
谢三从也放下报纸,只不过他的手却将衣领向下拉了拉,露出里面缠绕着复杂线路的炸弹一角。
“有一件事我至今也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你是龙行军事学院特种学科最优秀的学员,深得跛子和周先生的信任,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