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安吉洛凉凉地说,“现在都开到市中心了,再回去的话可就真的赶不上飞机了,难道你还想赖在我家?做什么白日梦呢。”
苏舟:“…………”
粥自闭了。
不是安吉洛·比安奇这个人让他自闭,是曾经有一个和机车美人们近距离贴贴的机会就摆在他面前,如今却只能是有缘无分的残酷事实让他自闭了。
苏舟蔫嗒嗒地握着安全带陷入了自闭,安吉洛的心情有多好,他此刻的心情就有多遭。
这种遭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颓丧厌恶的遭,就真的是那种,那种,茄子被打了霜的遭。
于是后半程的车程几乎一路无话,除了安吉洛心情很好地打开了车内音响。
但是苏舟已经没有品鉴音乐欣赏音乐的能力了,你们的粥已经在自闭的世界里和幻想中的机车们抱团贴贴了。
这一自闭就自闭到了机场。
没有大多数人会有的不舍又友善的道别,或者是担忧又细心的叮嘱。
安吉洛连车都没下,直接电子操作打开了车门的开关,连自己的安全带都没解,对刚刚解开了安全带的苏舟点了点下巴。
“好了小鬼,你该滚了。”
大天使先生语气散漫地说,就连赶鸭子的牧鸭人都绝对比他更耐心友好。
手紧紧地握住了车门把手,苏舟终究是没忍住,低落又不甘地说:“……可恶,我会回来的。”
安吉洛“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讥讽味点满:“回来?再来我家?别做梦了臭小鬼,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这个世上真的会有人连续两次都不带脑子吗?好了快点滚吧,还是我过于高看了你的自理能力,你还需要我亲切地帮你拿行李、带着你去扫机票然后checkin吗?”
苏舟面无表情地说:“不,不用了,多谢您这几天的照顾,我自己可以,谢谢。”
最后的几分堪称倔强的克制,让苏舟起码是动作轻轻地关上了副驾驶的门,而不是重重地把门摔上。
然后他气压阴沉地向着车后方走去,后备箱已经被打开了,即使苏舟再怎么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拖出行李箱时那略有粗鲁的动作,也明示了他的心中正不受控制地被搅成了一锅粥。
粥在心里捶墙跺脚。
——可恶啊!本来还真的以为或许多少可能会有一些积极的关系变化,但要怎么说,该说是意料之中吗,一离开了“比安奇”家的地盘、一离开了蒂尼卡夫人的视线范围,怎么还是好像什么也没变的样子啊?!
——rua!!
——安吉洛·比安奇这个男人真的让人好容易生气啊!
貂貂愤怒咆哮!
于是苏舟的意大利之旅就这么结束了。
就像来时的他只有一人一箱一样,步入罗马中心机场的他,依旧是一个人提着一个半大不大的行李箱。
而在进入感应门又步入大厅前的最后一秒,借着完全透明的玻璃大门,苏舟停住脚步,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
……啊,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啊,安吉洛的车已经完全没有踪影了。
划重点,连车尾气都早消失不见了。
苏舟:“…………”
大概是在他提着行李箱离开车附近的第一时间,就开车走了吧。
苏舟不禁自我怀疑了一下,他自认为还是一个比较会做人人缘还可以不至于是让人生厌的人的,但难道其实他的自我认知很有问题,别人其实都很烦他吗…?
苏舟:“…………”
苏舟“pia”地拍了自己一巴掌。
不,粥,你醒醒,安吉洛·比安奇那不是“别人”啊,那何止不是别人,那直接不是人啊。
不是人,自然也就不适用于和人有关的常理常识了。
成功找到合理解释的粥好受了一点。
他用空着的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一边有些低落,一边又微妙地觉得有些……有些……
……妈的,竟然是理所当然。
艹,安吉洛·比安奇这个男人真的太恐怖了。
即使已经走到了大厅室内,苏舟还是打了个寒颤。
领机票、行李托运、过安检、出海关。
这些苏舟早已走了无数次的流程依旧走得非常顺利。
找到登机口时,时间才是九点出头,标有苏舟航班的电子牌也显示的【等待中】。
找到地方后就不急安心了,苏舟压压帽檐,拿出手机,给应该还在睡觉中的德里安以及肯定没睡的蒂尼卡夫人发了一条messenger——是的,很遗憾,妮格拉没有和他交换联系方式——德里安理所当然地没有回,蒂尼卡夫人则回了一个【欢迎你下次再来玩孩子,下飞机后请和我报一声平安:)】。
苏舟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回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然后他就拿着手机开始消磨时间。
首先是铮哥,意大利的上午九点出头,是悉尼的下午五点出头,苏舟先给贺铮再次发了下自己的行程表、预计什么时候在北京转机、又在什么时候到悉尼,又拍了张自己已经在登机口的照片,一起发过去。
……唔,铮哥没回,不过五点左右通常也是铮哥在做检查的时间。
苏舟又打开了陈清凡的微信,直接把他给贺铮发信息的微信页面截了张图,给陈清凡转发了过去。
……唔,舅舅也没回,正常,中国的这个时候也是晚上了。
唉,等飞机好无聊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