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学了一式棍法,结束后没多久,金叔就提着晚膳来了。
他进来就毕恭毕敬的对着花婆婆叫了声“前辈”,然后才看向宋玉善:“小姐,晚膳你看放哪里合适?”
虽然是问的他家小姐,但两只手紧紧捏着食盒,时不时的偷瞄一眼花婆婆,很是紧张不安。
知道花婆婆是县里唯一的修行者后,他就一直避着她走,在扶水县生活了快二十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面见花婆婆。
不过现在他已经跟小姐坦白了,花婆婆又是小姐的师父,再害怕也是应该来见一见的,所以才有了今日亲自送膳,他还特意泄露了一丝妖气出去,主动表明了身份。
花婆婆看看他又看看自家小徒弟。
宋玉善反应过来,连忙介绍:“师父,这是金大,原是我家的厨子,现在帮我管着福满斋,是福满斋的掌柜,和大白一样在跟着我修行,昨日刚完全化形。”
花婆婆看出了金大的根脚,对徒弟说:“你的妖缘倒是不错。”
宋玉善尴尬的笑。
可不是嘛,小小一个扶水县,她们宋家就出了两只妖。
金大终于在花婆婆这儿过了明路,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她发现了,心中大石头落地,就想告辞,不愿打扰小姐和师父用膳。
“你且留下一块儿吃点吧。”花婆婆说。
金大看向小姐,宋玉善点了点头。
“玉善,你去屋后小竹林,沿着墙根走三步,挖一坛酒来。”花婆婆说。
宋玉善拿了锄头出去了。
金大和花婆婆两人沉默的坐在石桌前。
这越是沉默,金大越是害怕,看到桌上的食盒,救命般的站起来打开:“前辈,我先来摆膳吧!”
说罢,便一样一样的取出餐食来,说起自己做的菜,他总能滔滔不绝,这才缓解了尴尬沉重的气氛。
他心疼小姐训练辛苦,饭菜的分量装都很大,三个人吃都足够,也多亏如此,今日他留下来才不显得饭菜少了。
宋玉善也担心婆婆和金叔的相处问题,很快就挖了酒回去了。
花婆婆先给金叔斟了酒,然后才给自己倒了一碗:“这是我来扶水县的时候酿的酒,往日没有机会喝,今日拿来待客,献丑了。”
金大受宠若惊:“能喝到前辈酿的酒是我的福气。”
宋玉善端起自己空空的酒碗,眼巴巴的看着酒壶:“师父!”
“你喝茶吧。”花婆婆把茶壶往她面前一放。
宋玉善:“……”
她特地拿了三个酒碗出来呢,师父亲酿的酒,她挖的时候就闻着酒香了!
然而师父只给她喝茶!
宋玉善幽怨的看着茶壶,算了,这里头也是师父亲自炮制的野山茶。
酒过三巡,金大喝的面上都显出红晕来了,花婆婆忽然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来了。
何时成妖?年方几何?为何会来宋家?又为何会做厨子……
宋玉善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婆婆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金大已经喝的有些飘飘然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什么答什么,比昨日跟她讲的还要真情实感些。
说起当日宋家要放仆出府,金大哭的稀里哗啦的:“呜呜,那时我觉着天都要塌了,我又要日复一日的去找人伢子帮我卖身了,太难了,除了宋府,谁家还能容忍这么能吃的奴仆?谁家还有这么可爱,这么会吃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