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孝默不作声,直到颜雄把想要说的话全部说完,这才拿起餐巾擦擦嘴,放下手中汤匙,目光看向颜雄道:“所以呢,你觉得我让你去内地就是要把你发配边疆?让你吃苦?”
“难道不是吗,干爹?”颜雄壮着胆子道,“内地好穷的,当初我和老妈从大陆那边逃难来香港,就是因为吃不包饭。我们那边还算好,不算太乡下,偶尔还能吃些米,听说乡下那种地方很多连大米,馒头都吃不上,人们饿的啃树皮,吃观音土……”
杜永孝当然明白颜雄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国内那段时间是很艰难,国际打压,国内又遭遇自然灾害,老百姓全都揭不开锅,饿的前心贴后背,不过那段历史也锻炼了我们国人吃苦耐劳精神,永不放弃精神,对于很多老一辈人来讲,那段历史除了困苦,还有激励,还有我们互相帮助,共渡难关的民族情。
只是现在有些吃饱撑得慌,假借民主所谓的民主战士喜欢鞭挞那段时期,把一切过错推到国家身上,却不知道一个国家能够把你养活大已经不容易,要不然岂容你随便放屁?
回到现实,颜雄的这些担心都没有错,颜雄是从内地逃难来的,现在让他重回内地,对于他无疑是一种打击。
“干爹,讲真,我对你真的好忠心,诚然,以前做过对不起你事情,不过那些都已经过去,您老人家不要再计较,至于现在,如果伱觉得我不应该帮那些华商,我认了,我宁可接受其他惩罚,但是……”颜雄眼睛平视着杜永孝,语气肯定的道:“但是我真的不想去内地。”
听颜雄这样说,江铃儿的反应是,颜雄是铁了心不会去内地打拼。
江慕铃的反应是,颜雄语气中是维护或者说向着那些华商的,现在就看杜永孝对于垄断怎么看。
杜永孝没有开口表态,江铃儿却失笑出声:“颜探长,看起来你是被内地吓着了,把那里当成洪水猛兽,难道你现在不看报纸,那边准备施行改革开放,允许我们这些港澳台同胞投资内地。杜先生的意思是让你我一块儿过去打头阵,并且投资地点距离香港也不远,就是深圳,与香港只有一江之隔……”
“呃,什么你和我一块儿过去?”颜雄闻言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看江铃儿,再看看杜永孝。
“铃儿说的没错,我是打算让你和她一块儿去内地,对于内地,我所报希望很大。如果不出意外,只需要十年时间,深圳就会翻天覆地,我们今天投资一文钱,到时候就能收获百倍,甚至千倍,万倍!”杜永孝对颜雄道。“不说别的,现在内地生活必需品紧缺,我们就算过去随便投资一个制衣厂,制鞋厂,食品厂都能赚的满盘金银。如果再大胆点,可以投资电子厂,钢铁厂,大型科技工业园,房地产公司,以及星级酒店,夜总会,歌舞厅等等!”
杜永孝越说越兴奋,脑海中幻想出深圳未来广阔前景,“何况那边土地资源丰富,人力资源充足,并且劳动力廉价,政府又在政策上给予我们这些港商大力支持,比如说减税,电费水费折扣等等,这些都是机会!”
颜雄本来对于去内地发展很是抵触,觉得那就是去穷地方玩泥巴,没啥前途,可是现在听杜永孝这么一说,他内心竟然也热乎起来,忍不住道:“如果开一家外资银行呢?你说的那些公司,工厂,还有工程和酒店都需要钱,内地那么穷,那边的银行估计是帮不上忙的,如果我们跑过去先开一家银行,到时候不但自己用钱不用慌,还能贷款给其它企业,一本万利!”颜雄忍不住说道。
杜永孝笑了,他当然知道投资银行很赚钱,尤其上一世深圳第一家外资银行在1982年南洋商业银行深圳分行开业,是建国以后中国引进的第一家外资银行。1989年12月1日,新中国第一个证券交易所——深圳证券交易所诞生。
杜永孝刚才之所以放着金融这边没说,目的就是给颜雄说的机会,颜雄果然中计,口若悬河,说得不亦乐乎。
啪啪啪!
杜永孝鼓掌称赞颜雄道:“颜探长果然非同凡响,很有商业头脑嘛,搞金融很赚钱的,呵呵,我怎么没想到!”
颜雄没想到杜永孝会当面夸奖自己,当即尾巴都翘起来,浑身像做了马杀鸡般舒爽,乐得合不拢嘴道:“哪里哪里,跟着干爹您跑了这么久,多少也学了点,赚钱嘛,不丢人,要时刻抓住机会,嘿嘿!”
杜永孝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点头对颜雄说道:“你说得对,赚钱不丢人,既然要在那边开办工厂,开办公司,又要建立工业园,盖酒店,开夜总会,开舞厅等等,当然需要开银行来支持!如此以来投资可是超级巨大呀,我捉摸着最少也要十亿美金!”
轰!
颜雄脑袋炸开,
十亿美金?
投资内地?
就在颜雄懵逼时候,杜永孝继续道:“可惜我从青龙会扫来的那笔钱要投资金三角,没办法只能从集团支取,嗯呢,十亿可不是小数目,投资内地最起码也要翻十倍,那是多少来着?一百亿?哎,也不知道谁有这么大能力未来可能执掌内地,成为内地百亿大亨!”杜永孝叹息道。
颜雄脑子轰轰轰,连续爆炸。
江铃儿这边助攻道:“我看阿贤挺不错的!”
“你说庄定贤?”杜永孝扭头看向站在旁边守护着自己的高级警司庄定贤。
“是啊,我觉得阿贤挺不错,他可以辞职,然后跟着我一起去内地,到时候我们两个拿着十亿美金一定能借助那边政策,和深圳人一起把深圳建设成另外一個香港!”江铃儿信誓旦旦道。
杜永孝笑了,看向庄定贤:“阿贤,你觉得呢?”
庄定贤刚要开口-——
颜雄急忙打断道:“干爹,不可!”
“啊,为何不可?”杜永孝诧异地看向颜雄。
颜雄站起来义正言辞道:“首先阿贤现在是警队高级警司,不出意外,年底就要去苏格兰场受训,到时候回来就扎职总警司,可谓前程无量!如果现在贸然辞职,其不耽误仕途?再说,阿贤在警队一直做得不错,很多人很多事都需要他来做主,他要是一走,就是警队损失,是市民损失!”
“其次,阿贤还很年轻,长得还很靓仔,他和江小姐走在一起,难免会有人长舌说闲话,当然,我绝对相信阿贤和江小姐两人人品,可难免其他人胡思乱想,这样就有损干爹您的名声!总之一句话,人言可畏!阿贤和江小姐一起去深圳打拼,是不行的,是需要从长计议的!”
“最后,深圳那个地方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却也是人情世故之地,需要一个老成持重之人在那边周旋,与人打交道是一件很讲究的事儿,年轻人难免年轻气盛不能很好处理人际关系。”
颜雄说的头头是道,杜永孝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就连江铃儿,江慕铃,以及庄定贤也不得不承认,颜雄讲的很有道理。
“那么如果阿贤不适合的话,请问谁又能担当重任?”杜永孝问道。
颜雄大义凛然道:“虽然我因为某些不愿意去内地,但是干爹你需要的话,我愿意服从你的命令!”一副很为难很纠结模样。
杜永孝摇头道:“既然你唤我一声干爹,我就要为你负责!你不愿意去内地,我又岂能勉强?”
颜雄急了:“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是我愿意的!”生怕杜永孝改变主意,不让他去。
颜雄之前打死不想去,现在一听要带着十亿美金过去,那就不一样了,到了那边岂不是皇帝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