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人们才想起来,季平安从始至终冷眼旁观,尚未发言。
“我?”季平安被点名,想了想,摇头道:
“此事与我无关。地宫阵法连江盟主都能困住,诸位以为我能避开?”
顿了顿,他又道:
“另外,凶手下手的时候,乃是防备松懈的正午,我想问一句,若是不开启这地宫,这个时辰我们会在哪里?”
江槐迟疑了下,说道:
“按照议程,会在堂内议事。”
季平安轻轻颔首,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凶手本就是打算,挑我等在商讨大事时动手。”
江槐闻言愣了下,也低头思考起来。
这时候,眼见二人交谈不出个所以然,天残派副掌门怒声道:
“江盟主,此事发生在栖霞镇,武林盟总要给个说法!”
江槐回神,迎着一大群人投来的视线,硬着头道:
“我身为盟主,必当给诸位个交待!只是此事扑朔迷离,在无确凿证据下,还望诸位能暂时压下火气,莫要被情绪冲昏头脑,彼此争斗,以免亲者痛,仇者快。”
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抛出,安抚了下各方情绪,江槐有些遗憾地看了眼垮塌的地宫入口,说道:
“在这里空谈毫无意义,不如先去现场一观。”
众人彼此对视,只好应下。
……
……
会盟被迫中止,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老盟主旧居,沿着小镇街道疾奔,很快抵达了“天残派”驻地。
一座单独的院落外。
此刻,院外已经围拢了大量闻讯而来的江湖人,显得格外杂乱。
江槐一马当先,撕开人群,走进院子就看到一群天残派弟子焦灼等待,看到副掌门归来不禁哀声哭诉。
也不知几分真情,几分表演。
“尸体在哪里?”江槐安抚片刻,询问道。
“就在后宅。”
一名断了条手臂的武夫领着一行人挤入庭院,只见屋舍房门大开,里头赫然是仰躺在地上的天残门主。
中年人肩头的厚厚衣袍堆在地上,显出覆盖钢板的上半身。
两条肌肉虬结,闪烁灰白光泽的手臂软软垂在地上,绑缚着染血的白色绷带。
一只手还抓着铁链,铁链尽头是放在墙角的重锤。
此刻,他脖颈上一条猩红狰狞的伤口,几乎将脖颈切断,头颅上怒目圆睁,似乎死前犹自难以置信。
“有简单的打斗痕迹,但不多,应当是养伤时被潜入,等发现后想要反击,却慢了一步。”
江小棠开衩的旗袍下,长腿迈开,简单在屋中走了几步,给出判断。
旋即,这名掌握情报机构的老板娘走到尸体旁,蹲下身子,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在脖颈伤口摸索,说道:
“是剑伤,凶手应该是个用剑的高手,手法非常干脆利落,不同兵器切割皮肤,造成的伤口形状是不同的。”
她抬起鹅颈,望着众人,表情严肃:
“我不是仵作,只能粗略看出这些。”
剑伤……
闻言,门口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季平安腰间剑鞘。
并回想起,当日演武场争斗末尾,他拔剑杀死天地会成员的一幕。
眼神顿时暧昧起来。
江槐扭头看向老医师,说道:
“药王觉得如何?”
穿灰扑扑长袍的邋遢药王摇头说:
“老朽只会治病,不懂杀人。”
顿了顿,他鼻子在空气中轻轻嗅了嗅,补充道:
“但若老朽没判断错,这屋子里除了伤药的气味,还有一股毒性,凶手许是放过毒烟,恩,麻痹人脑那种。”
头戴冠冕,出家人打扮的无心师太表情冷漠:
“天残门主本就重伤,缺乏防备下吸入毒烟,灵觉愈发迟缓,有心算无心,死的不冤。”
院中有天残派弟子面露怒色,觉得这话过于刺耳,但又想起无心师太辣手威名,强忍了下去:
天残派本就是依靠新武崛起的,实力相对偏弱,如今门主被杀,他们不太愿意招惹强敌。
江槐沉吟了下,转而看向人群,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