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暂且宽心,有了粮草补给,休整几日,弟兄们士气就会回来,末将担心的是郡城,如若失陷,我等罪责难逃,但毕竟尚有补救的时候,如果朝廷援军吃了败仗,那我等就进退两难了。”
听着此话,顾平眼神一冷,京营那些老爷兵,能有几分战力还不好说,碰到那群疯子,还不知怎样呢,
“迅速扎营休息,而后,让一部人马,带足粮草,按照原路返回,盯着京南动静,我们不等坐以待毙,就算京营溃败,也只是一时的挫折,洛云侯在京城,朝廷再败的情况下,下一次,定然会是洛云侯领兵,那时候,我等机会就来了,只能以军功抵罪。”
“那朝廷的旨意到了,又当如何?”
秦云江面色一紧,知道顾将军的想法,可是他们怎敢违抗朝廷旨意,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错失了战机,你我二人才是罪责难逃,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顾平脸色冷峻,此战要不是背腹受敌,又无补给粮草,如何能败。
还有身后,跟着那么多的人,太累赘了。
身后不远处,跟随着不少林岳府富户官家,都在远处地方,跟着安营扎寨,一同逃出来的知府李成,同知卢人,还有通判杨罗,也在地上铺上桌子椅子,就此研墨,开始书写上奏折子,只见李知府,满脸菜色,拿着毛笔的手,都打着哆嗦,颤颤巍巍的,把前后半月的实情一一写出来,反正是罪责难逃,能写的,不能写的,都写了。
“大人,如此写,那不就是坐实了我等失城失地的罪责了吗?”
“哼,杨大人,此事都已经跑到吴州地界了,咱们再不上折子请罪,等他们把折子递上去,那咱们才真的毫无出路,只能实情以报,看看朝廷从轻发落,要知道,没跑出来的,几乎生死未卜。”
同知卢仁唉声叹气,到了吴州,算是有了生的希望,可是官还能不能做,就不得而知了,眼见着李大人把折子写好,签了名字,也一把接了毛笔,把自己名字签上。
通判杨罗见此,不得已,也拿过毛笔,写下名字,
“两位大人说的极是,只是下一步,应当如何?是留在此地等消息,还是直接进京?”
杨罗也不知是不是吓昏了头,不知如何是好,
写完折子的李大人,把折子拿在手里,复又查看一遍,无误后,就吩咐身边亲信,带上几人骑马,就直奔京城而去,
“自然是留下来等着,朝廷有朝廷的想法,我等如何敢离开,林山郡那些贼子,竟然敢投敌,顾将军不也是栽在他们手里,如今想法就是拉他们下水,折子上,本官可是什么都写了。”
李成阴沉着脸,想到路上,秦将军和顾将军领兵西去,自己曾问过此事,谁能想到,斥候回来说,林山郡的布政使于大人,竟然投敌了,虽然心中不信,可是陈州城上的太平教旗子,绝不会看错,那老贼,天天把仁义道德挂在嘴上,没想到,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主。
越想越气,
“诸位,既然折子已经送去了,就等候发落吧,能活着,就算万幸,”“哎,大人,确如你所说,能活着就是万幸,只是下官不明白,布政使于大人,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如何能投敌,还是太平教的人,下官想不明白,”
杨罗始终不相信于大人能投敌,两朝元老,一朝清名不要了?
只有卢仁皱着眉,细细思索,忽然觉得,此间的事定有蹊跷,太平教不过是乱匪,如何能说动于大人的,或许是另有原由;
“大人,杨兄,下官猜测,会不会是于大人的金蝉脱壳,表面上是投于太平教,实际上底下另有其人,林山郡按照顾将军所言,府军还有三万,招募青壮也有四万人,这些人马足以守城,而于大人转头就投向太平教,说不通啊。”
言语有些拉长,让他们二人闻言,若有所思,要是另有其人,会是谁呢,关内藩王不成!
这样一想,原本还想能不能劝劝顾将军杀回去,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真要有藩王插手其中,还不闹得天翻地覆。
想到此,几人相顾无言!
而京城西城,
张瑾瑜也没有回府,去了安湖大营绕了一圈,浪费了不少时间,更多的是有些想不明白,几位藩王世子,怎么想的,今晚要是有宴席,那就是说有人给他们,办的接风宴,鸿胪寺接风洗尘,那就是忠顺王安排的,想想也没安好心,不过去去也无妨,毕竟还是要会一会的,
想着既然叫了自己,也必然还叫了其他人,那襄阳侯定然是要来的,至于其他人,他也想不到了,毕竟勋贵里面,认识的人虽多,但是不熟悉,交情更是谈不上,所以这些人有什么动向,自己还真的不知道,更多的是好奇,这些藩王世子,能把谁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西城的位置,云山脚下就到了,身后的宁边问道;
“侯爷,地方快到了,鸿胪寺驻地,在西边山头上建的,”
张瑾瑜闻言,抬起头望去,果然,在西边第二個山峰上,有一个缓坡,殿宇很多,建的气派,
定然是花了大价钱的,既然能建在那,显然是有说法的,想想出了京城就藩的王爷,在京城的宅院早已经收归内务府,没个落脚地,想必,太上皇那会早就想到这些,留有余地。
鸿胪寺,好地方啊,好像记得那个鸿胪寺卿是谁来着?
“宁边,那个鸿胪寺卿是谁来着?可记得!”
“回侯爷,末将记得,鸿胪寺卿乃是孙伯延,李首辅的门生,算得上是大公子的师兄。”
宁边跟在身后,小心的回着话,更多的是提醒,原因就在于,侯爷,和杨家闹得不愉快,又分属大公子的人,现如今侯爷和大公子也有利益在里面,所以,侯爷此去需要注意分寸,
张瑾瑜也算听出来,宁边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注意一些,更多的是给首辅大人和大公子面子,俗话说得好,打狗也需要看主人,眼见自己也是有门生的人了,穿了鞋就需要多注意,不过,好像有些不对劲,
“本侯知道此人,鸿胪寺卿孙伯延,他儿子,不就是和薛蟠打架的,那几位公子其中之一吗,”
冤家路窄,把人家儿子考取功名的机会弄掉了,换成谁,谁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