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是个“记忆”很好的女人,看星星的浪漫,终究没有抵得过积木拼图的乐趣。
早晨八点,我刚睁开朦胧的眼睛,突然发现林菲菲正笑嘻嘻地盯着我。
一睁眼,就看到自己最爱的女人,这种感觉真好。
我微微一笑,伸手把她搂入怀中,用昨晚刚滋长出来的胡茬,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今天不飞早班?”我有些诧异。
“嗯,今天去公司培训,我得走了。”
她挣扎着从我怀里起来,目光深深地看着我,嘴角挑起了一抹狡黠的弧度:
“亲爱的,别忘了我昨天交给你的作业啊!”
我一下愣住了,“作业?什么作业?”
林菲菲皱眉,“就是拼乐高积木啊!回来我要看到成果啊!”
“……”
我才刚睁开眼睛,就惨遭暴击,看来只要被女人记在心里的事,除非你能把她的记忆抹除,否则她会一直默默记在心里。
我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推开门走进客厅,那堆积木正在角落里的地垫上放着,等待着我的“临幸”。
积木自带的说明书将安装步骤写得很详细,但对我来说,犹如天书一样,我只能向小红薯发出求救信号,跟着视频步骤,一点点拼。
说来有些奇怪,平时每天都很活跃的品牌商,今天就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一样,手机风平浪静,这时候我忽然开始怀念他们。
他们要是有事找我,我还能拿他们当挡箭牌,可今天竟然谁也不理我,我只能献身于积木事业。
拼积木是件痛并快乐的过程,我折腾了三小时,那种零件合并时卡在一起的声音很美妙,但巨废手,按得我手指疼,我的手就像从工地刚搬完砖似的。
既然林菲菲已经发号施令了,我午饭都是随便对付了一口,然后继续埋头苦拼,就当锻炼耐性了。
整个白天,我除了吃饭上厕所这些刻不容缓的事情以外,其他时间都在拼乐高,终于在林菲菲回来之前,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
万丈高楼平地起,拼积木也是,虽然现在只拼出来一个雏形,我心里却泛起一种强烈的满足感。
我埋头苦拼,仿佛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眼前恍恍惚惚,仿佛看到大雄宝殿在冲我招手,我感觉不能再拼了,再拼下去,我怕形神俱灭。
我高挂免战牌,感觉整条胳膊都快废了,尤其指尖,轻轻一捏针扎一样。
我先用温水泡了泡手指,感觉缓解了一些,然后我决定下楼抽支烟,换换脑子。
下楼以后,天空已经呈现出一种淡淡的橙黄色,太阳已经开始向地平线下落,但天边依然残留着一些温暖的余晖。
我手持着烟,烟头在暮色中闪烁着红光,我才感觉自己又回归了真实的生活。
面对了一天积木和手机电脑,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有血肉的机器,可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我重新感觉到了自己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今晚直播要用的设备,产品都准备好了,我还有两个小时可以挥霍,我估算着林菲菲快回来了,干脆就在楼下等她。
很快,那辆熟悉的特斯拉就进入了我的视线中。
她今天穿了一身简约的休闲装,随性又不失优雅。
“亲爱的,这么巧啊!你也在楼下呢!”林菲菲笑着对我说。
我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邀功的机会,“什么叫这么巧啊?我故意在楼下等你呢!”
林菲菲美目一亮,“真的?”
我说瞎话不眨眼,“必须的必!你忘了我手机上也有你的汽车动向,我看差不多了就在楼下等你,我想让你下车的第一眼,就看到我。”
有时候林菲菲其实特别好哄,只要我信誓旦旦,表情管理到位,她真信了。
她伸手挽住我的胳膊,笑嘻嘻地往楼道里走,这时候她忘不了关心她的积木。
“积木拼得怎么样了?”
我陷入了沉思。
虽然我几乎把一整个白天的时间,都奉献了,可似乎没看出什么效果,但怎么回答是个技术活儿,我不能直接和她说只完成了十分之二三,否则别说功劳了,连苦劳都没有。
我转了转眼珠,开始和她玩文字游戏:
“啊……我已经把最重要的一部分搭成了。”
林菲菲顿时笑容满面。
可当她看到积木实际样子的时候,顿时有点儿笑不出来。
“你不和我说,把最重要的部分搭好了嘛?怎么这个鬼样子?”
“你看我把底座都搭好了,这就像房子的地基,万丈高楼平地起,这是最重要的地方。”
林菲菲仰面长叹,“还得是你,真敢吹啊!”
她当然不肯这么轻易饶了我,吹牛的后果就是她责令我一周之内把积木搭完。
接下来几天,我彻底投身于搭建积木的浪潮之中,这个过程足以写一部恢宏的血泪史,有时候经常搭错了,然后推倒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