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里维还真就不太敢触怒赵传薪,只因为赵传薪给他扎针后,他的病情大有好转,如今都敢下地走路了。
再来个两三针,或许就会痊愈。
在这个年代,病情如不能有效遏制,溃烂处如果发生了感染是真要命的。
他只能头皮发麻的脱掉了衣服。
赵传薪取出一根小棍,将灯递给迟一生,众目睽睽下,小棍指着卡普里维上身:“这里有一道淤青,咦?不像是打出来的,哦,原来是卧床硌出来的印子。”
众人:“……”
迟一生一寸一寸的照,赵传薪一寸一寸的找,非常精细,连耳后,头皮上都看的仔细。
众人见了无不佩服:果然是提灯定损,诚不欺我。
最后,除了下身的溃烂结痂处外,赵传薪还在其右肩、左肋找到了三处淤青。
可能是推搡导致,也可能是真动手了。
赵传薪还让星月探查了一下肋骨淤青处,是否出现骨折,星月给出了否定答案。
赵传薪最后直起腰说:“经鉴定,一共有三处伤,均为轻伤,石田照之打人属实。”
石田照之急了。
怎么拿钱不办事呢?
这样一来,还怎么报复卡普里维?
赵传薪话还没说完:“然而,卡普里维还有错,错在了他因私废公,因为私下恩怨就要和日本发起战争。赵某一生热爱和平,决不允许此事发生。”
众人哗然。
卡普里维急了:“我没有……”
赵传薪抖了抖手心,迟一生将之前对话记录呈上。
赵传薪念:“德军官卡普里维怒而承认欲发起德日战争,石田照之瑟瑟不敢言,战争险急,俟汉口危急存亡之际,有维和局仲裁官赵传薪者,热爱和平且重私德,当机立断发起调解……”
“我……我没……”卡普里维想要狡辩。
赵传薪一瞪眼:“当日可不止我一人在,要不要我将两个医生人证叫来当面对峙?”
“啊这……”
或许医生怕他,但他相信医生更怕赵传薪,尤其是比利时医生,赵传薪真敢弄死他。
卡普里维只好说:“那只是我气急攻心,说的气话,当不得真。”
赵传薪负手而立,四十五度角望天花板:“你未曾当真,赵某却心系汉口华洋民人,却是当真了。”
“啊……”卡普里维傻眼了。
而见证人们窃窃私语。
看来这卡普里维还真就傻逼的扬言要发起战争,而非赵传薪信口开河。
卡普里维看了看穆富龄,隔空对他说:“总领事,我真没要发起战争。”
穆富龄气的不行,冷哼一声,然后起身:“赵……仲裁官,我能说一句吗?”
“但讲无妨。”
“卡普里维无权发起战争,所以,就像他说的,那不过是气话,都是误会。”
他必须强调这点,战争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日本总领事上野专一也在场。
赵传薪恨铁不成钢的一砸桌子:“赵某与战争不共戴天,此事岂能戏言?”
穆富龄气的身体哆嗦:“我相信,经此教训,他再也不敢了。”
卡普里维连忙点头:“对,我再也不敢了。”
赵传薪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石田照之:“你呢?”
石田照之看热闹呢,他是不怕丢人的,只是察觉事情有所转机,正暗戳戳的爽,闻言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下次我还敢。”
全场哗然。
熟料赵传薪却微笑着点点头:“虽说伱经营风月场所为世人唾弃,但捍卫自己权益是没问题的。”
石田照之得意洋洋,鼻孔朝天。
赵传薪轻敲惊堂木:“损失已经核定好,卡普里维须向石田照之缴纳5日元。”
钱是不多,但石田照之觉得吐气扬眉。
可没等他得意多久,赵传薪又说:“因经营风月场所,为道德和律法所不容,这5日元要被维和局没收。”
“这……”石田照之懵逼。
众人暗乐。
赵传薪继续严肃道:“卡普里维三处轻伤,石田照之须赔付20块大洋医药费。因为是我给卡普里维诊治,所以这20块大洋直接交给我即可。”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