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冒进,身边人就谨慎。
姚佳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赵家军一向的基因与底气。
近了说,呼伦兵备道的宋小濂;远了说,京城的慈禧之流。
他们都小觑了赵传薪。
每个人都有优点。
姚佳平时显得不着调,但他总能看到旁人身上的优点,这也是他的优点。
夜深了。
姚冰总是先睡。
赵传薪静静的看着篝火,也没有翻《旧神法典》,哔剥火光中,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如雷,明明很吵,却又很静谧。
他知道,日本和沙俄必然会报复,这报复一定会出现在他放松戒备时,来个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他们报复成了,赵传薪死。他们报复不成,赵传薪再反戈一击。
“哎,冤冤相报何时了。”赵传薪叹口气,又加上一句:“斩草除根要趁早。”
还在酝酿睡意的姚佳听了,好悬没被口水呛到。
……
翌日。
各翼回各部。
队伍四分五裂,分道扬镳。
赵传薪告诉姚佳:“你回去后,开始贴布告,着手解决民生矛盾。官货局的高光时刻到了。”
姚佳深吸口气,有些激动:“我一定办好。”
胪滨府原本如同乱麻的局面,被赵传薪大力而暴力拆解理顺,终于到了他姚佳上场。
早想干一番事业。
他又问:“那你呢?”
赵传薪看着达赉湖方向:“我去寻一个老朋友。”
这朋友是真老,老的快走不动了。
巴雅尔孛额蒙古包外不远处的小河,在昨天夜里已经结冰。
他的一身毛病,多半是因为常年居住水边沾染,老了老了却还是喜欢住在水边。
此次回归,他不再寻亲访友,许是走动少了,许是人们不再需要垂垂老矣的神灵中间人,老巴雅尔孛额门庭冷落,经常造访的只有几只松鸦,嘎嘎的叫个不停。
他去河边,打碎了冰碴取水。
弯腰后,再起来会很吃力。
脚下一滑,眼瞅着就要滑进河里。
那样他的靴子会灌包,这样的天气可不好受。
这时,一只大手扶住他的手臂:“脚下一绊一出溜,这辈子就过去了奥。”
巴雅尔孛额:“……”
赫然回头,欣喜看见了那个高大的年轻人。
“你咋来了?”
“我再不来,你怕已是冢中枯骨。”
“呵呵,生老病死何惧之有?”
“死之前,给我当两年校长吧。”
“何意?”
赵传薪将他拉了回来,轻松的打了一桶水,轻松的提着搀扶巴雅尔孛额往回走。
“我来这里当知府,正准备建校,建小学,需要个德高望重的人当校长,我觉得你就合适。”
巴雅尔孛额“咦”了一声:“知府?我倒是听说,朝廷要新建府衙,胪滨府是吗?呵呵,胪滨府,胪滨府,这起的哪门子名?”
“一群狗屁不懂的人瞎起的名呗,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许多蠢货说同一句不过脑子的蠢话,蠢话就成了至理名言,不对也是对的。”
“哈哈,只有你敢堂而皇之辱骂朝臣。”
赵传薪随他进屋,嗅到了一股血腥和草药结合的味道。
“焯,这啥味道?死狍子掉药缸里了?”
“还真是狍子血。”巴雅尔孛额苦笑:“你给我的酒壶,成精了!我得用金刚不能断之猛药降服它。”
赵传薪吃了一惊:“我焯,早知道我弄一台摄影机,这可是人类早期驯服神灵珍贵影像。”
“……”巴雅尔孛额不确定问:“你管那叫神灵?你这般说,也恰如其分,那酒壶确实让我减却了几分对神灵的敬畏。”
赵传薪哭笑不得。
真是心酸,给灵劫之神喂毒这件事,几乎快要架空了巴雅尔孛额的信仰。
怪不得老头这段时间老的这么快。
“走,带我进去看看这毒虫怎么个事,不行我还是带走吧。”
咳嗽发烧了一定要去医院拍个片,不要不舍得硬扛。
愿大家身体健康。
同时,希望看盗版还来喷我的人出门摔跟头,喝水噎个半死,挣不着钱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