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赵传薪能给他们洗衣做饭?
赵传薪每次洗衣服都是几十上百件的洗,众人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洗完的。
赵传薪怎么洗?
他先造个巨大的石盆,里面注满水,旧神坩埚烙印加热,放入大量天上飞生产的皂粉,操纵润之领主的致意搅动水流,蒸发水分,漂洗,再蒸干……
衣食住行方面给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除夕夜,大家心神轻松,难免多饮。
喝多了有痛哭流涕者,有呕吐的,也有喊着要跟赵大人炸鸡头烧黄纸拜把子的。
“拜把子倒是没啥,你给我跪下磕头算怎么回事?不给压岁钱昂,这次防疫我他妈花了几百万块了。”
从沙俄和日本那敲诈和盗来的钱财,早就消耗一空。
现在属于自掏腰包阶段。
赵传薪花了三百多万块大洋,清廷也已经出了三百多万两银子。
半夜时分,赵传薪仍旧清醒,旁人包括伍连德在内却是东倒西歪。
赵传薪忽然一愣。
星月给他在眼镜上呈现出一副画面。
姜明辛在她装点温馨的房间里,举着赵传薪给的“神灯”,对着神灯说了一番话:“神仆神仆,我希望大大平安无事,这是我一年内最后的一个愿望,你千万要保佑他……”
……
此时,许多报纸都在骂赵传薪独断专行。
《远东报》上称:赵传薪屠人,神色自如,可屠日兵,亦可屠黎民。焚人尸身面不改色,有百姓跪地转圜,赵令兵弁紧扼其肩不得起身,于冰雪上三个时辰双腿因气血不畅而废,是以关外百姓如沸羹……
《青浦报》称:反对即杀不稍恕,挫骨扬灰逞淫威,以杀戮维护权威亘古第一人,未尝有见如此苛敛百姓之人……
《天铎报》称:时人皆称赵尔丰为屠伯,唯赵传薪赞之,盖杀机已久兆之,关外百姓为赵所毙者共计9人,太子太傅亦被其掌掴,猖狂至极……
互联网公屏上,发帖子痛骂赵传薪的为数不少,热帖留言洋洋洒洒数百条。
“赵传薪真屠夫。”
“该死的是赵传薪。”
“百姓何辜?”
因为鼠疫横行,消息不畅,医护人员驰驱劳瘁,向奉天报告的皆为防疫消息,没人有精力关注别的。
关于赵传薪防疫过程中手段残忍的消息传出,却无其它具体细节,以至于惯会捕风捉影的各种报纸同时谩骂。
加上互联网推波助澜,外界已经唾沫星子乱溅的开喷。
……
在奉天,锡良终究与赵传薪见了一面。
锡良视察防疫工作时,看见一个身材高大胡须满面的男人拎着喷壶过来。
锡良没反应过来时,赵传薪那喷壶对准他狂喷。
“你,你干什么?”
“少废话,消毒。”
伍连德赶忙出面调和:“总督大人,进出须得消毒,对抗鼠疫须防微杜渐。这位是赵传薪赵大人。赵大人,这位是东三省总督锡良大人。”
赵传薪戴着口罩,面无表情,敷衍道:“总督啊,幸会幸会,没啥事没挡道,下一位。”
锡良:“……”
伍连德感激赵传薪,同样感激锡良。
当时抗击鼠疫初期,还有个资历更老的法国医生,名字叫梅斯尼。
梅斯尼不信伍连德关于唾沫星子传播鼠疫的理论,质疑伍连德。
但锡良大力支持伍连德。
梅斯尼一气之下,不戴口罩给患者看病,结果感染身亡……
这大概就是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感染不信唾沫星子的。
锡良身后还跟着一干洋人医生。
还有……一个记者。
《远东报》记者周凤全落在最后,当赵传薪给他喷完消毒剂后,他面无表情,站在赵传薪面前。
“好狗不挡道。”赵传薪同样面无表情。
周凤全继续面无表情:“我是记者,《远东报》特聘疫区记者。”
“哦?”赵传薪惊讶:“你挺有胆量嘛。”
面对赵传薪,周凤全目光毫无退缩:“《鹿岗镇期刊》记者敢于上战场,我们《远东报》记者同样敢于来疫区。”
赵传薪龇牙笑:“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