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愤愤不平,贴身婢女楚嬷嬷在一旁安抚:
“云太妃切莫动怒,气大伤身,儿孙自有儿孙福,摄政王老大不小了,心中自有一杆秤。
许只是与封大夫谈得来,俩人有些超出寻常的兄弟之情,也未尝可知。
眼下摄政王远去闽州,路途遥远,老奴听说那边很乱,若能有封大夫在一旁照看,真如他自己说的,把摄政王的命,当成自己的命护着,也未必是坏事。
若是怀阳王当初在战场上,也能遇到一个把他的命,当成自己的命护着的下属,或者兄弟,是不是便不会英年早逝了?”
楚嬷嬷跟随云太妃多年,俩人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要是别人拿怀阳王打比方,云太妃必然大怒,但楚嬷嬷提起,云太妃知道她没有恶意,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听你这么一说,那封缘貌似还有一点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云太妃对封缘的话,产生质疑,楚嬷嬷再次安抚:
“若封大夫心口不一,摄政王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看不透,倒时候不用太妃做恶人,撵他离开。
摄政王便不会再让他住摄政王府,岂不更好,太妃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听你这一说,老身放心了。”
云太妃听了楚嬷嬷的话,心情总算好了不少。
与此同时,“怀阳阁”里,怀阳王妃把玩着一个扳指,见琥珀进来,焦急询问:
“阿凛,走了吗?他可有说什么?”
“王妃既然如此关心摄政王,为何不去送送他?”
琥珀见怀阳王妃今日心情不错,开口打趣。
“谁关心他了?本王妃只是开口问问而已。”
怀阳王妃听到琥珀调侃,脸瑕出现一抹不自然嫣红,是被戳破心事的尴尬之色。
“王妃从昨晚便一直拿着摄政王的扳指,从未撒手,不是吗?”
琥珀指了指自己主子手里扳指。怀阳王妃辩解:
“那是因为这是先帝之物,本王妃怕丢了,所以……”
“是吗?那当奴婢意会错了。”
琥珀眉眼含笑,怀阳王妃恼羞成怒:
“竟敢调侃本王妃,中午不准吃饭。”
“奴婢不敢了,不敢了……”
“怀阳阁”里主仆二人嬉笑连连,怀阳王妃自从回到京城,从未像现在这般心情舒畅。
不由想起昨晚宫天凛找自己的情景。
“明天,本王便要启程前往闽州了,想来,最信赖之人,还是大嫂,虽然大嫂对我宫天凛或许会有些误会,但本王想说的是,本王问心无愧。
这是先帝遗物,大嫂先拿着,见此物如见先帝,本王怕离开后,京城出现变故,便给大嫂留下这个,以备不时之需。”
许是宫天凛见自己一直不理他,放下扳指,便离开了。
怀阳王妃想了一夜,宫天凛连先帝遗物,都肯留给自己,自己随时可以拿着这个扳指,调兵遣将,杀了宫天凛。
换言之,宫天凛已经将身家性命,托付给了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若自己夫君的死,真的与宫天凛有关,他为何还要与自己惺惺作态?这与他又有什么好处?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自己那点兵马,若真正翻了脸,根本就不是宫天凛的对手。
……
怀阳王妃里里外外推敲一遍,觉得应该是自己错怪了宫天凛。
宫天凛不可能藏起杀死自己丈夫的贼人。除非,这里面有猫腻,杀死自己丈夫的人,另有其人,藏起那人,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
想通这一点,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与此同时,宫天凛的马车已经走到城门口,就在快要出城门时,远处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
“摄政王,请留步!”
寒灵犀掀开车帘,扫了一眼,只见“秋水阁”头牌洛幽,身穿紫罗兰衣衫,手里抱着一只琵琶,扭动着纤细腰肢,正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