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
梁九功传完话从凤帐里出来,快到御帐门口时,听到有人喊他,他脚步一滞,手持拂尘转过身去,就看到徒弟小粥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他当即眼神一厉,低呵道:
“小兔崽子,作甚这副模样,你是自己嫌小命太长了,还是嫌皇上之前罚的太轻了。”
这可是快到御帐门口了,最近当值的御前宫人们谁不知晓因为皇上与皇后娘娘闹翻,心情极差,具是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可还是一不小心就被皇上重罚,小粥子就是其中被重罚的一员。
小粥子一瘸一拐的跑过来,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臀部,这里被打的三十大板还没好呢,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御帐,他苦着脸认错:
“师傅,徒弟知错了,早知今日,悔不该当初不听您的教诲啊!”
他是真悔啊,当初没听师傅的话,非要偷偷去调查皇后娘娘那根祥云发簪的秘密,结果当时被打了板子不说,因为那次的行为,现在成了皇上与皇后娘娘闹翻的导火索,现在皇上每次看他,都用那种阴恻恻的,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他。
吓的他这几日夜夜做噩梦,被丢去乱葬岗喂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而前几日更因为这份过度的紧绷惶恐,导致犯了低级错处,正好被皇上看到,直接下令打了他三十大板。
真是欲哭也无泪啊!
梁九功看着跟前瘦瘦小小,一脸惶恐不安的徒弟到底有一分心软,脸上的厉色收了些,缓声道:
“好了,这次你也算记住这个教训了,以后要牢记守好本分,说吧,你有何事,咱家还等着给皇上复命呢。”
小粥子听的头点如捣葱,随后看了看四周,拉着师傅往角落里去。
“师傅,您可曾还记得徒弟跟您汇报过,意外发现桃儿跟膳房副总管鬼鬼祟祟接头的事?”
听到这话,梁九功眼睛一眯:
“你不说咱家差点忘了这事,那个桃儿最近怕不好过吧,因为她的偷奸耍滑导致瘦瘦丢了才引发一系列的事,老奴记得瘦瘦找回来后,她就被调离了皇后娘娘身边,怎么?她有异动了?”
小粥子先点头,后摇头:
“是有异动,但不是桃儿,而是那位膳房副总管,至于那位桃儿……”
说到这,他不由地瘪瘪嘴:
“她自犯错被调离皇后娘娘身边后,便被其他人排挤,身为一等宫女却干着三等宫女的杂事,关键不是这个,而是她看不清形势,还当自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得力心腹,得罪了很多人,不说这个了。”
他看了下四周,本就低的声音压的更低:
“当时您不是说事关重大,让徒弟暗中调查,可这些时日木兰围场发生了太多大事,桃儿和那位副总管一直龟缩不动,奴才的调查一直没什么进展,直到刚刚那位副总管终于忍不住动了……”
梁九功听完持着拂尘的手一紧,一脸凝重道:
“你说,你的人发现他用信鸽往紫禁城方向传信?”
小粥子忧心忡忡:
“是的,师傅,所以徒弟一接到消息这才急着跟您禀告,不敢擅专,免得又不小心掉进哪个漩涡里。”
梁九功沉思片刻,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一般能传递千里的信鸽不是谁都能有的,而又是传向紫禁城的方向,对方的身份就那么几个。
而根据他掌控的信息,对方最有可能是……慈宁宫那位。
得出这个结论,他心一咯噔, 那位可是一直对皇后娘娘不满,她老人家让人接触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肯定不简单,梁九功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消息禀告皇上,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