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神情有些恍惚 ，表哥就是得知消息也不会这么快赶回来，果然她是出现幻觉了。

“原来是幻觉，我还以为是表哥真回来了！”

然而下一刻她的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康熙没想到再见表妹会是这样的场景，她的手有些咯人，太瘦了，架子床明明很大，可表妹躺在上面却占不到多大的地方，面色更是苍白衰败，气息微弱的快消失了。

“是朕，朕回来了。”他声音嘶哑又颤抖。

“好像真的是表哥！”

这时佟贵妃黯淡的眼神倏然变得明亮，连惨白的脸色都好看了些，她激动道：

“臣妾感受到你手的温度了，原来臣妾没出现幻觉，真的是你回来了，你是为臣妾回来的对不对？臣妾还以为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

康熙听到这话心底悲恸，却没表现出来，而是温柔拍了拍的她手，柔声道：

“当然是为表妹回来的，朕一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

佟贵妃听了眼睛越发明亮，脸上不禁浮现两抹红晕，看起来精神都好了很多，好似回到了以往的模样。

“所以皇上对臣妾也不全是无情，您心里还是有臣妾的对不对？”

康熙见此心头一震，表妹这是回光返照？

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反而应和着她：

“你是朕的表妹，朕怎会对你无情，朕还记得你小时候，每次见到朕都表现的温柔婉约，可实则背地里骄傲又霸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可朕早就发现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眼中带了些回忆的笑：

“那是有一次朕临时去佟家，结果却意外撞见你在跟人宣布说皇上表哥是你的，谁也不许跟你谁抢，谁抢抽谁，之后一鞭子抽在地上，吓得你跟前的女童眼泪汪汪的扭头跑了。”

佟贵妃听到这话，陷入了回忆里：

“皇上说的女童是佟惠棋，她被她姨娘窜啜着想接近您了，可这怎么可以，只有我能入宫，我是佟家的嫡长女，我当时也不是吓唬她的，她要真跟我抢，我真会抽她。”

“你呀！”康熙无奈，想到什么，好笑道：“可那天你见到朕时，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温温柔柔，连大点声说话都不会，一点也不见威胁佟惠棋时的骄傲霸道，当时朕想，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表妹啊！”

佟贵妃从回忆里抽离，倏然间反应过来什么，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唇：“原来……原来表哥早就知道，那……那臣妾这些年……这些年……”打压嫔妃表哥岂不是全知道？

康熙神色不变，甚至安抚握了握她手：

“朕的表妹骄傲些，霸道些怎么了？”

是的，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可后来表妹骄纵的过了头，把手伸向子嗣，这是他的底线，所以两人最终越行越远。

佟贵妃却愣住了，她直直的看着康熙，良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刚入宫时，表哥确实对她很纵容，当时她以为表哥跟她一样喜欢对方，便越发想要的更多，也越发骄纵，直到不知为何表哥开始冷淡了她。

以前她以为是因为宜妃、德嫔她们抢走了表哥，可现在回头来看，其实是在自己迟迟无法怀孕，看到别人一个接一个的怀，一个接了一个的生，她嫉妒了，忍不住了，对皇嗣动了手。

从那以后，表哥渐渐开始冷淡起了她，

原来……原来是自己先弄丢了表哥的。

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表哥，谢谢你，玉莹今日能听到这番话，死也无憾了，您……您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四阿哥……四阿哥是个……是个好孩子……照顾好他……”

说完，她缓缓闭上了双眼，康熙感觉到手中的手无力的垂下，立刻又去握住，想留下它，可最终手还是滑落了下去：

“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