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若传到慈宁宫,皇额娘肯定会失望震怒,老祖宗怕也容不下茵茵,于是语气不变道:
“淑妃一直以来都是个规矩的,伺候皇太后也很用心,朕记得,她除了侍疾就呆在竹香馆看书,被皇太后打趣是女书呆子,
朕当时去给皇太后请安时听到这个称呼很是稀奇,还为此多去了几次,果然见她时刻捧着书,这在宫中女眷中挺稀奇的,朕颇为欣赏,还赏了几次。”
屏风后的钮贵妃敛眸,原来是这样吗?
自从那次八公主夭折撞上宜妃生子,淑妃因此被人陷害时,她意外察觉到皇上对淑妃格外信任也格外熟稔,就怀疑这两人在慈宁宫时就有了私情,可事关皇上名声,她也不敢外传,只能暗地里查。
可慈宁宫是太皇太后的地方,她也不敢大动作,只能查到皇上那段时间比以往去的频繁,除此之外,对那时的淑妃观感很好,多次夸赞,还给了好几次赏赐。
现在听了皇上的话,觉得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太医也说孕妇最容易胡思乱想,而且那可是慈宁宫,就是淑妃真有那个心,皇上也不会陪着她大胆胡闹。
想着心中的疙瘩放下,一贯清淡的语气带着丝微不可察的放松:
“淑妃妹妹知书达理,一手簪花小楷在宫中也就只有皇贵妃姐姐可睥睨,现在入了宫也依旧坚持每日读书,实在难能可贵,不像臣妾以前也读了些书,现在却早已放下了。”
康熙知道钮贵妃暂时打消怀疑了,可心中却颇为不快,连带着对十阿哥的喜爱也淡了下来。
钮贵妃身为贵妃就敢窥视帝踪,而娘家又是满洲大族,难保不生出野心威胁到太子地位。
看来他得早做打算,对十阿哥的态度也要收一收。
钮贵妃不知道康熙所想,见皇上又不说话了,她咬了咬唇,虽然在坐月子,可今儿是十阿哥的大喜事,皇上今儿怎么也该留在景阳宫,可想到春华选的侍寝宫女多宝,心中又一阵不舒服。
而就在她纠结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奴婢永寿宫秀文,有要事求见皇上!”
秀文行色匆匆的进来,福身焦急道。
迎接她的多宝暗暗翻了一白眼:
“原来是永寿宫的秀文姑娘,皇上正在和贵妃娘娘说话,闲杂人等不可打扰,你有什么事再等等。”
秀文闻言急得快上火了,她第一次见娘娘哭成那样,而且娘娘碰不得酒,走前又醉了,此时一个人在牡丹池,若是出了事……越想越担心,忍不住加大了音调:
“奴婢要见皇上,我家娘娘喝醉了,我要请皇上过去。”
可多宝却气笑了,淑妃娘娘刚参加过十阿哥的洗三宴回去就喝醉了,肯定是嫉妒她们家娘娘有了阿哥自个却生不出来,故意使手段想勾走皇上。
可她们主子是贵妃娘娘,截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而且想到什么,她脸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春华姑姑说今晚让她去伺候皇上,这时怎么也不能让皇上被这位请走,于是越发阴阳怪气道:
“淑妃娘娘醉了,秀文姑娘还不赶紧让小厨房送上醒酒汤,皇上去了有何用,又不能解酒!”
秀文闻言咬紧了后槽牙:
“还请你快去禀告,我家娘娘最喝不得酒,若出了事皇上也饶不了你。”
多宝动也不动,冷哼一声:“皇上今儿在景阳宫,哪也不去。”
“朕去哪,你说了算?”话落,就见康熙一脸沉沉的走了出来。
多宝僵硬了身子,咔咔咔的转过头,就对上了皇上冰冷的凤眸,膝盖一软,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恐的磕头请罪。
可康熙却直接越过她走向秀文,快速问:
“淑妃怎么了?怎会醉酒?”
秀文看到皇上出来,激动的一抹脸,赶紧把主子的情况说了出来,康熙边听边坐上龙辇,让人起驾永寿宫,只是走到门外时忽然回头,看向多宝,冷漠的吩咐:
“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看在今儿是十阿哥的好日子上,且饶她一命。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多宝瞬间面如死灰。
永寿宫,东暖阁。
何茵茵靠在牡丹池边上,满头乌发披在身后,此时她手拿着一壶葡萄酒,仰着头,慵懒的往嘴里灌,可因为醉了,动作不稳,红色的葡萄酒顺着嘴角往下滑,此情此景,即便只看到侧面,也勾魂夺魄,让人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