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夫人一直都不相信阿克敦着凉发烧是单纯的下人疏忽,就算真是如此,那也是被别人指使的,奈何她手上的人无用,什么都查不到,老爷还说她疑神疑鬼。
现在可让她抓到漏洞了,巴克什一出事,老大家的就说是她指使那个侍妾报复,这话分明是心里有鬼的下意识反应,想到这,她被人搀扶着上前,步步紧逼的追问:
“你继续说,我到底多有狠毒的心,又为何要报复你?”
大少夫人瞳孔骤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说漏了嘴,可当余光瞥到躺在床上小脸苍白,差点离她而去的巴克什,他就算救回来了也要落下病根,从此跟二弟阿克敦一样成了病秧子,就再也顾不得其他,恨恨道:
“因为您前不久怀疑儿媳谋害二弟,却又始终找不到证据,所以耿耿于怀,就想报复我,巴克什才三岁啊,您怎么就这么狠的心,难不成因为您儿子身体孱弱,就想让……”
“闭嘴!”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怒喝声,下一刻只见赫舍里大人与大少爷急匆匆的跨过门槛,两人中间还有一位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大夫,而他身上又穿着有品级的官服,更说明他是名太医。
大少爷阿精嘎额上青筋直跳,他与阿玛得了府中小厮快马加鞭的通知,这才第一时间告假回府,其中阿玛更是求皇上派了一名太医过来,可没想到一进屋就听到夫人在质问嫡额娘。
先不说巴克什是不是嫡额娘害的,就说这话被别人听了可不止简简单单的家丑,传出去他和阿玛一个要被御史弹劾不敬嫡母,一个要被弹劾家宅不宁。
特别是阿玛最近圣眷渐浓, 多少人眼红要抓把柄。
果然那位太医捋着胡须的动作顿了顿。
赫舍里赫奕背着手,脸色铁青。
是他平日里太纵着老大家了。
“来人,大少夫人受刺激太大,胡言乱语,还不快扶下去。”说完,视线又转向赫舍里夫人,语气淡淡却含着威严道:“夫人你身子一向不好,不宜操劳,就回院子里好好休养,免得加重病情。”
赫舍里夫人身体重量几乎全压在秋兰身上,她嘴唇蠕动几下,到底在老爷冷厉的目光下退了出去,那头大少夫人也被搀扶了下去,只是两人不约而同的都留在福华院正厅没走。
至于何茵茵,赫舍里大人只是淡淡一扫就收回视线,转而拱手歉意道:
“王太医,劳烦你了。”他只口不提刚刚儿媳质问嫡额娘一幕。
王太医也识趣,这位最近风头正盛,他自不会去得罪,装作没看到之前的事,拎着药箱拱了拱手,没多说什么,直接上前给床上的孩子诊脉。
霎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半响,王太医放下手:
“赫舍里大人,贵府小公子性命无忧,只是到底年纪太小,有些伤及肺腑,这次好了以后可能会留下嗽疾的病根,我这里开个药方可以缓解几分,但根治几率怕很小。”
这与之前府医诊出来的结果一样,只是更加详细。
大少爷阿精嘎听了闭了闭眼,拳头紧握。
赫舍里大人也沉下脸来,不过他没说什么,反而拱手道谢,等王太医留下一个药方后,又让人送了谢仪,再亲自送人出府,等他再次回来,众人不约而同移居福华院正厅,赫舍里夫人与大少夫人两人也在,管家张高把调查结果递了过去。
他看完后又传给了阿精嘎,没有先说话,只是手指一搭一搭击打着桌子,让人心越来越紧张。
大少夫人有些惴惴不安,赫舍里夫人却昂着头。
反正这事不是她做的,她不怕查。
何茵茵一如既往的低调不语。
阿精嘎看完后死死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