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何茵茵告别大嫂,进了正院寝间,给赫舍里夫人请安。
她虽然是回来照顾阿克敦的,可额娘也病倒了,自然要看看。
可即便是病中赫舍里夫人对她的态度也依旧不改。
甚至因为阿克敦还处于未脱离危险中。
平日里冷淡的语气都变得歇斯底里:
”你来看我干什么,我不要你来看我,也不要你请安,我只要阿克敦好起来,他一定不能有事,你赶快去照顾他,要是耽误了他的病情,我不会饶过你……”
何茵茵见赫舍里夫人比她走之前身形又单薄了很多,人也憔悴苍老了些许,一把胳膊细的骨头都凸了出来,不禁垂下眼敛,眸中一片平静,她自来亲缘淡薄,对赫舍里夫人不过是看在占了她女儿身体的份上,尽原身责任照顾她而已。
如此自不会为她这种伤人的行为感到难受。
只是低头装作落寞的样子,咬了咬唇道:
“额娘您别激动,我、我这去阿克敦院子。”
赫舍里夫人不管其他,一直连声催促。
何茵茵见此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只是出了门后手快速擦了眼角,
宋嬷嬷等人见了心疼不已。
可也无法。
阿克敦是府中唯一的嫡子,就算身子病弱,但已经十岁了,早在八岁那年就已经搬进前院,用她阿玛的话说,不可长于妇人之手,之后不顾赫舍里夫人的哀求强行把阿克敦从正院搬了出来。
何茵茵到了后,发现屋内由赫舍夫人的另一个得力丫鬟霜雪坐镇,她看到何茵茵后恭敬地福身行礼,脸上没有意外,显然已经得到消息了。
“霜雪姑姑不必多礼,阿克敦怎么样了?”
何茵茵一边问一边急着朝床上看去。
只见阿克敦双目紧闭,可能是喝过药了,此时睡着了,可也睡的不踏实,眉头一直皱着,有时还呓语出声,何茵茵微微凑上前,只能零星听到什么之乎者也,什么大字,什么好好读书。
这些梦话七零八碎,但多少也能推测到他梦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就要说阿克敦的性子。
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突变,他性子格外温和纯良,小小年纪从不忤逆父母,孝顺听话,知道自己身体不好,额娘担忧,无论多苦的药,从来都乖乖配合喝药,不需要费劲心思去哄去求。
除此之外,他为了给额娘姐姐撑腰,在身体不能习武的情况下,非常认真努力读书。
虽然资质一般,但好在有毅力,又有赫舍里府的资源。
如今十岁已经是个童生了。
非常了不起。
“二少爷前夜突发高烧,还是守夜的奴婢及时发现,当时就请了府医,可这场高烧却来势汹汹,一直未退,幸好刚刚奴婢发现温度有所下降,不然再烧下去就有性命之危。”
霜雪压低声音回道。
&34;太好了,能退烧就好,霜雪姑姑你也熬了一夜,阿克敦交给我吧!&34;于公于私,何茵茵都不希望阿克敦出事。
霜雪也熬了一天一夜,见大小姐准备亲自照顾,沉思片刻道:
“那好,奴婢先告退,有事您直接让人叫奴婢。”
何茵茵点头,只是在她要转身时,突然问:
“前些天额娘不是在信里说阿克敦身体被前太医院院正调养的好了很多,这次怎么会突然高烧?”
来的路上,她就觉得阿克敦这次高烧太过突然,虽然他身体虚弱,但随着年龄增长,抵抗力也在增加,较之小时候好了很多,不然根本无法读书,更别说参加科举考试了。
再加上前太医院院正量身定制的调养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