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刚回家时也曾乖顺的讨好自己,亲昵的叫娘亲。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称呼变了,从娘亲变成了娘。
好像是从自己知道锦绣害她时,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最终也没对锦绣惩罚,她不满意。
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这个称呼就变了。
而再后来,她甚至开始尽可能的避免唤出这个‘娘’字。
郑瑾瑜轻笑着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这么多年了,我自然是长大了。您觉得……我现在这样好不好?”
现在这样……
“好,怎能不好呢?身为国母,就是应该端庄稳重。”郑夫人苦笑不已。
郑瑾瑜笑道:“是呢,母后也是这么说的。”
郑夫人笑容僵硬,“瑾瑜,我是不是永远都做不了你的娘了?”
郑瑾瑜一怔,眨巴着眼睛道:“您说什么呢?您不是我娘,谁是呢?”
郑夫人慌乱的移开视线,笑道:“是是,我一时糊涂了。我只是觉得,您和锦绣……”
陡然提到方锦绣,郑夫人尴尬得不行,又慌忙改口,“瞧我,一不小心又说错了话,你不喜欢听到锦绣的事,我一不小心又说出来。”
郑瑾瑜哂笑,“这倒没有,如今我与她的差距犹如天堑,她怎么样都威胁不到我,您提不提她我都不介意了。”
郑夫人脸色僵硬的看着她,尴尬道:“这样啊。”
“嗯。”
郑夫人低着头,叹了口气,“是啊,如今娘娘与她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她做什么都威胁不到你了,这才短短几年而已啊。”
她这感慨就让郑瑾瑜很不舒服了。
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说几年前方锦绣还是郑锦绣,是郑家大小姐,何等风光?
而自己,不过乡下来的一个野丫头,连自己的亲爹亲娘亲兄弟都瞧不上。
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真是可笑。
“我们一出生差距就犹如天堑,是你们的失误才让我们换了身份。”郑瑾瑜实在没忍住提醒她。
郑夫人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刚才她是怎么了?竟然在为锦绣抱不平?
瑾瑜说得对,她们的身份差距本来就犹如天堑。
瑾瑜能有今天,一来靠她祖父定下的亲事,二来她本就优秀出众,不然皇上也不能对她敬重爱护。
“是是,本该如此。娘娘如今是皇后,她……她现在是卢家一个妾室……娘娘与锦绣之间的命运也算转回来了。”
呵,这怎么能算转回来了呢?
她本该是方家村的方大丫呀。
如今她拥有的生活不知比她本来的命运好多少,就这样,你还在可怜她?
算了,懒得说她了。
“哦?她怎么变成妾室了?”郑瑾瑜作惊讶状,转移了话题。
郑夫人愣了愣。
她不知道?
怎么可能呢?
郑瑾瑜说:“那些日子皇上忙着大业的事,我也挺忙的,所以没怎么在意过大业之外的事,抱歉。”
郑夫人似信非信,同时思绪万千。
所以在锦绣为着鸡毛蒜皮的家事与王拂珍那些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瑾瑜想的已经是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