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坐凳子。”
她端了绣墩在他身边坐下来,看着他的脸,一把在白雪映衬中显得格外的白皙透亮,一半隐在阴影中,刀削斧凿般轮廓分明。
带着淡淡战损后的苍白,阳刚又脆弱。
他就好比那家世好,成绩好,长得还特别帅的人,让人嫉妒。
你说这好事怎么都让一个人占全了呢?
就这么看了他良久,她才出声,“谢裴煜。”
“嗯?”
她在看他时,其实他也在看她。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半响,竟也未觉尴尬。
“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要和我成亲的吧?”
她知道问古人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他们可不兴什么自由恋爱结婚。
看的是门当户对,看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连谢裴煜自己都说了,家里给定的亲事,只要不是让他特别抵触的,他都不会拒绝。
不光他是这么想,其实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想到这个些,郑瑾瑜担心他不理解,就换了个说法。
“若是长公主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同意退亲吗?”
原本满脑子粉粉的谢裴煜一听她这话,吓得坐起来。
牵动腹部的伤口,疼得他一阵抽搐,却是死死咬着牙忍了下来。
谢裴煜一把抓住郑瑾瑜的手,“出什么事了?”
郑瑾瑜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
“你快躺下,别把伤口弄开了。”
谢裴煜并不躺下,他的手也没有松开,“你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郑瑾瑜摇摇头,“没出什么事啊,我就这么一问。”
为了方便养伤,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上衣。
这大冷天里,就算屋里烧了地龙,又有炭盆,那也是很冷的。
何况他们坐在窗户前。
“赶紧躺下,快听话。”郑瑾瑜一边说着,一把扯了被子过来帮他披在肩膀上。
谢裴煜哪里肯定听?他觉得她在粉饰太平。定是受了委屈,又不肯说。
“你给我听着。”他抓着她的手很紧,极力忍耐着。身上的疼痛,心里的忧思,化作双眸中浓烈的情丝。
“不管谁反对,我都不会退亲,我们一定会成亲的。”
郑瑾瑜被他认真的样子吓一跳,同时,悬着的心也安稳的落下。
她笑了笑,纤细的手覆在他的大掌上,轻轻抬了抬手指。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真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
轻柔的安慰,让他手上的劲小了许多,逐渐被安抚下来。
她的话,他信了一半。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随口说了。”
“嗯,快躺下吧。”
谢裴煜这才躺了下来。
郑瑾瑜看他脸色似乎比刚才白了几分,又担忧的问:“要不要叫大夫进来看看?莫不是伤口裂开了?”
谢裴煜勾了下嘴唇,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一点小事,不用麻烦大夫了,你帮我看看就好。”
“我?”刚才就是不小心看了不该看的地方,尴尬了半天。
谢裴煜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只是帮着看下伤口,这都不肯吗?”
郑瑾瑜深吸一口气,看伤口就看伤口。
有啥好看的?像只长毛的大耗子,那么丑。
她小心的掀开被子,只到腹部的地方就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