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化实验室内部，红色的警报已经开始闪烁，实验室内最高消杀已经启动，在实验室内部的活物消失之前，一切都不会停止。

相对于此前的几次，这次秦磊将会把他和牧秋以及自己的女儿都葬身于火海。

“杀了我，来证明你一直以来所祈求的，所渴望的所追求的都只是无意义的举动对么？你那本该有一线生机的女儿将会彻底被你亲手葬送。”

“你”

他瞥了一眼容器内的女儿，她还活着，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可如若自己按下了按钮，那么这一切都将会被葬送。

妻子临终时的托付也将会被自己亲手碾碎。

“可如若不杀我，你的内心却又无法认可我说的话，也无法就这么放我离开。”

“我”

牧秋将两个选择都告诉给了他。

是选择抛下亡妻的托付，抛下最后的生机，按下启动按钮，结束这一切。

还是放走牧秋，放走这个赞颂苦难的疯子，让这一切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继续想办法直到那未知的结局降临到自己的面前。

于公？

还是于私？

可选择也不止只有这两个，他还可以选择被牧秋就这样杀掉。

“别忘了你的初衷。”

他将手放在了按钮上。

“也别忘了你仅有的亲情。”

他的手指又移开。

他的心被狠狠地撕扯着，他做不出选择，也没有多少选择能让他来选。

牧秋看着手中的注射器，这里面的病毒可是一个好东西。

它能够解开牧秋一直以来的困惑。

看着他这般怔怔的模样，牧秋蹲下身子对他说道：“同时，别忘了他们在临死前看你的眼神，对你说的话，他们都跟你一样有亲人，有所爱之人，你夺走了他们的一切，他们也会夺走你的一切。”

他的瞳孔紧缩，回忆也涌上心头。

“你说了，你会下地狱，那么你是否听到他们在地狱中呼唤你的名字呢？”

“秦磊秦磊秦磊”

牧秋的声音渐渐地与他们的惨叫声连接在了一起，精神崩溃的秦磊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变成了无数天夜晚里折磨他的噩梦的景象。

熔火与烈焰的地狱中，被他亲手杀死的幸存者们从里面钻出，拖着焦黑的身体拉扯着他的四肢。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磊已经连话都说出来了，他从来都不想当一个坏人的。

在他们焦黑的手臂将自己的目光彻底遮蔽，将那最后的希望彻底遮蔽后，他身体抽搐了一阵。

眼神中的光彩也散去。

“唔啊啊啊啊啊啊——！！！！”

他大哭着站起身来跑了出去。

哭声是那般的扭曲与疯狂。

秦磊疯了。

他对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充斥着恐惧，他对这座研究所充斥着恐惧，因此他要跑到外面，跑到更远处，跑到绝望与恐惧都无法追逐到自己的天涯海角。

等到他的哭声渐渐地远去后，牧秋收起了阎魔刀。

对于这种精神崩溃过一次的存在，牧秋只需要用话语就能够将其逼疯，用他内心的良知与希望折磨他自己。

“这特么荒谬的世界可真该死啊，不过世界总得要一直存在的，哪怕它该死。”

牧秋说罢就来到了容器的面前，容器内的少女正静静地躺在里面，不知是生是死。

幻影剑拔出，牧秋举起幻影剑，一剑将她连同容器都给贯穿了，直到鲜血浸染了容器，旁边的仪器上的心电图彻底平息后。

牧秋转身离开了这座生化实验室。

他来到了研究室的档案室，不出所料地，这里的档案也被销毁了，不知道是不是秦磊做的，留下的也只是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普通实验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