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磊叔的关心,只是我还有事要去华京,就算停留也不会停留太久的。”
“华京?”秦磊一听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对牧秋说道:“华京距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任何通车的道路估计都堵住了,你要去的话可是得徒步走过去啊。”
“呵,磊叔你都说了我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喜欢到处走走也没有什么坏处的对吧?”
“唉,小牧你可得当心一点,外面丧尸横行,实在是太危险了,但你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华京,不然也不会用一双腿横跨千公里的路了,我也知道劝不住你,但你一定得注意安全啊。”
“放心,命可是很珍贵的,磊叔。”
最后一句话牧秋是在给自己说的,也是在给秦磊说的。
之后,牧秋在这里休息了一段时间,研究所内部有专门配备的电力设施,不需要担心会停电之类的。
等深夜牧秋睡去后,秦磊来到了研究所地下的生化实验室,面前的设施容器内正静静地躺着一个比牧秋要小一些的少女。
仔细去看,她的胳膊以及脖颈部分都已经发生了轻微的变异,整个人也丧失了意识似的静静地躺在了里面,戴着人工呼吸器,后脑以及脊柱附近都安插着一些输送着养分与抑制病毒的药液的不同颜色的长管。
他将手放在了容器的玻璃上,对着她说道:“女儿,不用再等多久了,我保证这次你绝对能够康复的,你一定能好的,爸爸会让你活下去!”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实验场地,一堆漆黑的散发着杂乱气味的焦炭正静静地堆积在那边。
“这次的实验体和以往都不同,他的体质很强韧,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验成功了,但那些东西我都不在乎了,他一定能够承受得住的!你会好的,你马上就会好的!”
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因为这样的话与其是说给意识早已摇摇欲坠的女儿,倒不如是给他自己的安慰。
如若按照严谨的科学态度来判断的话,这次的希望破灭的概率超过一半以上,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离开了实验室,他来到牧秋的房间前,此时牧秋正在里面静静地睡着,为了以防万一,他在严子的狗粮里下了一些无害的麻醉药物,此时严子正趴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
他来到门前,这里的门并非自动的,手放到门把手上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忽然颤动了一下。
“一定要这样做么?”
秦磊并不想这样做,毕竟人命很珍贵。
可下一刻,烈焰中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祈求的目光瞬间冲散了他内心仅剩的良知,他来到这座研究所的初衷是为了救因病痛而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妻子。
然而在妻子死后,他也没有做到什么,可他还是要正视生活,毕竟女儿还在自己的身边。
秦磊并不想去做一个什么好人,但他也不想做一个罪人,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亲人再度离去,可命运还是如此的残酷。
秦磊的研究救了很多人,也让很多人在一些死亡率很高的实验中幸存了下来,看着那些人劫后余生的喜悦,秦磊也为他们高兴,至少,他们不用体会失去亲人失去自己的感受了。
可福还未成双成对,祸便接连而行,此次的灾害打碎了他一直以来的希望。
女儿感染了病毒,危在旦夕,妻子死去时的眼神历历在目。
“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
这份她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句期盼是理所应当的,可如今自己却连这理所应当的事情都要做不到了。
秦磊被折磨到身心俱疲,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位幸存者在病毒与烈焰的撕扯中凄惨的死去,而自己就是那个凶手。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救自己的亲人啊。
撕心裂肺的痛苦如同烧红的铁爪,一次次的抓在秦磊的心脏上,他崩溃过,大哭过,也想让自己一死了之,可还未死去的女儿却生生拉住了他寻死的心。
“我还不能死”
秦磊抬起头,眼中充斥着被痛苦堆积的坚定。
“没办法回头了。”
他轻轻地推开门。
只见严子不出所料地正趴在地上耷拉着舌头昏睡,而牧秋也躺在床上,旁边放着还未喝完的茶水,秦磊在里面做了手脚。
秦磊将牧秋从房间里拖了出去,一直带到了生化实验室,将他放置在实验台上而后取来了一支注射剂,里面灌注着不明的失去了一定程度活性的病毒。
“拜托了,你一定要抗住啊,只要你能抗住,那么抗体就能够产生,只要过了这一步骤,那么你和我的女儿都能获救,其他人也都能因此被拯救。”
正当注射器的枕头即将触及牧秋皮肤时,牧秋忽然睁开了双眼,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注射器。
“你还真是对麻醉剂的剂量放宽了心啊,都不带绑住我的。”
“你怎么可能?你身上的剂量是三个成年人共同承担都承受不住的。”
秦磊其实不敢用太大的剂量,麻醉剂过量是会导致死亡的,他已经根据牧秋的体征等各方面得出了一个估算的平均致死量但又根本达不到致死量的标准。
“所以就算是我也昏睡了一段时间。”
牧秋撒了谎,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喝那杯茶,而是偷偷将其倒掉了一部分,伪造成了已经喝了的假象。
牧秋并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没有药,但他总会给自己留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