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依棠不是没有爱过人,可心却从来没有这样剧烈地跳动过。
曾几何时,她以为爱一个人是欣赏他,照顾他,为他心甘情愿地付出,却从不知道被偏爱,是如此令人心动、着迷,哪怕惊涛骇浪扑过来,也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
卓煜晚上回来时,便看到宁依棠坐在雪上前,细细端详,一副想弹,又不敢伸手的模样,着实好笑。
“喜欢吗?”
他倚在门边,抱着胳膊,含笑出声。
宁依棠闻声瞧他,眼睛亮晶晶的,重重点头,“喜欢。”
“那弹一曲我听听。”
宁依棠嘟了嘟嘴,“我哪会啊,不敢随便弹,平白糟蹋了这琴。”
卓煜便大步走过来,坐在旁边,大气道:“既然送你,便随你糟蹋。”
宁依棠抿了抿唇,嘟囔一声,“明殷大师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哈哈哈!”卓煜被逗笑,“那我教你。”
宁依棠眉尾轻挑,要求道:“你弹一首给我听,好不好?”
卓煜抱着胳膊矜持了一下,随后低眉顺眼地凑到宁依棠耳边,暧昧地吐气,“小依棠有命,不敢不从。”
他又叫她小依棠。
每每这个时候,宁依棠都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种很奇怪的情愫蔓延开来。
宁依棠耳朵有点发烫,躲开他,坐到远处,摆好欣赏的姿态。
卓煜认真起来,坐正,深深吸气轻轻吐气,双手置于琴上,拨弄开来。
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弹了一首柔情似水的曲子,曲调婉转悠扬,缠绵悱恻,带着缕缕情丝,深入人心。
他今天应该不是从宫中过来的,穿着一身湛蓝清雅的常服,通身矜贵,不染尘埃,那眉目舒展,眼神柔和,含着爱意,似梦中情郎。
宁依棠一时看得呆了。
一曲毕,宁依棠满眼惊叹,赶紧鼓掌,“弹得真好!”
随即宁依棠失落玩笑道:“恕我才疏学浅,只有一句真好能表达心中所感了。”
对比之下,宁依棠才知道自己在音律方面有多差,她只觉得好听,却根本理解不了其中深意,甚至不知道此曲是什么名字。
卓煜失笑摇头,“过来。”
宁依棠乖乖坐他旁边。
卓煜便道:“由衷的赞美可比什么花言巧语的吹捧强多了,我来教你,日后可要弹给我听。”
宁依棠一脸认真地点头,她肯定能学会,可不能辜负了这好琴。
卓煜便开始为宁依棠讲解,从琴开始讲,然后到音律,然后到曲子。
宁依棠有些痴迷地瞧着卓煜滔滔不绝,他怎么会懂这么多?他不是去了战场六年吗?什么时候学的?
最后,卓煜带着宁依棠上手。
宁依棠记性很好,卓煜说的她都能记住,加之本就有一点底子,上手出奇得快。
卓煜赞不绝口,宁依棠被夸得心花怒放。
夜深了,宁依棠弹得不算好听,不敢继续扰民,二人便相携去洗漱。
宁依棠替卓煜换药,伤口好很多了,不再似之前那般狰狞和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