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忍不住还嘴,“郡主要是厉害,就随便找个暗巷把那宁依棠打杀了,何故借我的地方行事!您这大佛,我李晓攀不上,还是请走吧。”
孝和咬着牙,甩了甩袖子离开,但走了两步,又停下来,阴沉着眸子警告道:“我今天可没来过李府,你嘴巴给我守牢一点。”
李晓气得直跺脚,这不是摆明了让她背锅吗?
宁依棠回到东宅,刘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刘叔一脸严肃,让刘婶赶紧去烧热水,给宁依棠泡个热水澡,免得着了风寒。
刘婶便匆匆去了。
宁依棠湿漉漉地坐在房内,身上全是池塘里污糟的味道和水草,泪模糊了双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她怎么努力,生活还是变得越来越糟。
无力,深深地涌上心头,她感到有无形的牢笼禁锢着她,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冲破。
“姑娘,水好了。”刘婶小声地唤。
宁依棠失魂落魄地走进浴室,脱了所有衣服,沉入温水中。
父亲的冷漠,孝和以及李晓的肆无忌惮,说到底都是因为,她是一个没有明媒正娶,便住进别人私宅的堕落之人!
闵娘的话竟然又冒了出来:以你的聪慧,你就不想再往上争一争?
争?
她能争一个光明正大的位置吗?
良久良久,水都凉透了,宁依棠起身,穿戴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擦拭头发。
门外,刘叔刘婶不放心地守候着,还是刘婶忍不住敲了敲门,“宁姑娘,你还好吗?”
宁依棠打开门,浅浅点头,“我没事,不用担心。”
刘叔不放心道:“究竟发什么了什么?怎么会落水?”
涉及卓煜,涉及郡主,宁依棠不想让刘叔他们知道太多,知道了也无用,便道:“没什么,不小心的。”
宁依棠这么说,刘叔便知道不该多问了,让宁依棠好好休息,他们去备饭。
晚饭,宁依棠只吃了几口,便实在咽不下,搁了碗筷,早早上床休息了。
卓煜半夜才回来,本来这么晚他可以直接宿在营里,不用回来,但不回来看一眼,总觉得少点什么,不知不觉就出了营,朝东宅来了。
看着自己这副牵肠挂肚的样子,卓煜都不禁有点好笑。
进了屋,卓煜径直来到床边,想着先瞧一眼再去洗漱,却发现宁依棠整个人在发抖,眉心紧紧皱着,一头的冷汗。
“棠棠、棠棠……”
卓煜赶忙握住宁依棠的手,唤她。
宁依棠猛地睁开眼,身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做噩梦了?”卓煜替她擦拭额头的汗,柔声问。
宁依棠呆呆地看着卓煜,看着他担忧的目光,心绪逐渐平稳,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做噩梦了,很可怕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