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几天事情,卢相准备整顿朝纲,谈不上整顿,更像是复仇,或者是恢复自己原先地位,不然很难重新再立足。
回来的第一次上朝,他只是站在那里,站在阳光下,站在清晨的屋子里,朝露的原因,屋内屋外全是湿嗒嗒的,但站在那里的人,卢相,周围有光。
城中闹市外的街区的不知名酒巷内,有抱怨声。
“几天啦,老头子,我都睡不着!”吴愧抱怨着,抱怨着杀手的不果断,要来,剑迎,不来,也不说一声,搞得我们担惊受怕,真想给他一拳头。他的手在擦桌子,擦时也不忘抱怨,这也不是一天两天。
老头子丝毫不惯着如此的小脾气,用沙哑的声音怼道:“你苦?我守夜,看看我脸上,都是被熬夜摧残的,让你睡,你自己不睡,我们这样,都怨他,他来了,真想给他们两拳!”
杀手在此刻,被骂成了来串门的客人,也是那种特别不好讲话的亲戚,根本不想让他来,再者说,来了也不想让他进。
吴愧擦完酒馆里一个一个破败不堪的桌椅,但擦得亮,所以看上去特别新,其实仔细瞧上那么两眼,也就自然发现,亮光中有腐败的气息,酒的味道。
拔出剑,看了两眼,用真诚的眼神盯着老头子,小心翼翼,道:“老头子,你何时教我武功?”
老头站在收银台,双手放在后背,道:“你出生便是重天,常人根本无法走到你的位置,那太高了,很多人都到不了,都这样了,我有什么好教的。”
吴愧道:“我的剑术几乎是靠气脉轰出来的,真遇到高手,恐怕也有性命之忧。”
老头并非不教,以吴愧的能力显然没到老头要教之地步,他还需要历练,剑法与心静有关。天赋是好东西,吴愧在老人心头也是迟早剑仙。
组织这几天,无人再来问事,想必已管不上他们了。老人坐在写字台前,依旧迟迟下不去笔,并非写不出来,也不是没有话语,总觉着,送出去,能送到吗?考虑如此之久,一封信几天几夜未动一字,那其实已然是不用写,他也是如此想着的,也在考虑,考虑着如何?是否该去会一会那位逍遥大人,或者是另外一位司徒行大人,老头心里早萌生出这么个想法,但去与不去,就成了选择题。
人生时时刻刻逃不开选择,该选哪个,往往能决定你未来的方向。
从写不写到去不去,不过几天时间,但这几天,老人却是思绪万千,不像几天,像几年。
他脸上没了笑容,几天以来全是疲惫的神情,眼睛下方有明显挂出来的眼皮,像个鼓包。
突然转向吴愧那里,问道:“组织没有消息,我是否该去皇宫一趟,不然心里老是一晃一晃的,不踏实。”
吴愧道:“你要去便去,与我何干?”
此话倒像是气话,在气刚才老人不教自己剑法,多年以来只教一些所谓悟气脉的基本本领,没什么大用。
老人道:“回来之后也该教你了。”
吴愧来了精神,道:“去,我与你同去。”
老人道:“也并非现在,明天吧,明天有空。”
建安又下起了大雨。
吴愧在酒窖,将酒先往窖外搬,他一桶桶的搬着,嘴里喘着一大口一大口的粗气,发间有细小的汗水,流到额头,在往嘴边流,最后滴落到地上,汗水滴落,酒的数量也随之减少,体力也在随之减弱。
搬完酒窖内的酒,吴愧瘫在凳子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依旧喘着着粗气。
“老头,你要这么多酒干嘛?”吴愧问道。
老头解释道:“人有说不完的愁,这时就会戒酒消愁,有个府上听闻我的酒香醇,便定了这么多到府上,有钱真好。”
吴愧满口无所谓道:“没钱我们活的也挺好的呀。”
老头一脸鄙夷,道:“那是你这个呆子想不到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
吴愧道:“那我活得照样洒脱,说不定他们还不如我来的快活!”
老头应付道:“你接着快活,来客接待一下,这单我亲自去送。”
“行,去送你的大单去吧。”吴愧道。
屋外下雨了。细雨,老头骑在黄牛上,后面有几大桶酒。雨来了,自该戴上蓑笠,在雨中,就算大雨,谁怕,有蓑笠就随它打在身上。蓑笠保护着老头,也在保护他肥胖的身体,老头子的身体穿上蓑笠有一股笨重之感,认真一看,笨重消失了,变成洒脱,豪情,在风雨飘摇之俗世行走的豪气。
卢府外有下人站着,只是站着,无任何其余动作。
“快快,怎么才来啊。”下人无奈道。
老头拖着臃肿肥胖的身躯,略微踉跄,一个大跨,从牛上跨了下来,带着喘气的声音抱歉的说道:“雨太大了,不好意思奥,我给你们搬下来吧。”
下人道:“也无妨,我们家老爷也不急着用。”
老头突然好奇,询问道:“第一次给达官贵人送酒,冒昧一问,你家老爷是谁?”
下人答道:“我们家老爷啊,那是当今朝廷右相,朝廷大官。”
老人头略微往下低,眉头皱了皱,心想:右相十几年就被流放了,莫不是又回来了,当年就层犯下滔天大罪,如今又能是什么好货色,不过倒也无妨,赚钱与这不搭噶。
送完酒,老头收拾了一下,就沿路往回赶。
“你说何物?卢仕亣回来了”震惊之余,吴愧望着老头的眼神,仿佛要重蹈覆辙一般。
老头再次确认,说道:“下人会报错自己家大人的名字吗?他确实回来了。”
“你当年的事,我也不知道多少,你老是与我提及,我只知这人不是好货色。”吴愧道。
老头脱下蓑笠,抖了抖身上的雨滴,缓缓说道:“比较复杂,光靠说,说不清楚。”
吴愧道:“那当年你为何从战场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