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足足训了快一炷香的时间。

“大长老，大长老，徐爷爷。”徐竞川实在是忍不住了，足足叫了他好几声。

“怎么啦，我正起劲呢！好不容易柳随风不在。”

“姣螭肉，肉糊啦！”

“糊了就糊了呗！你看你呀，我正在开导你，你的注意力居然全在肉上。”

“什么？我的肉糊了？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是天妖境的心头肉啊，我的宝贝哟！”大长老直接上手把烤肉从剑身上抽了出来。

上三境妖族的肉，徐泓毅不敢让徐竞川多吃，只给了他很小的一块，唯恐其中的血气直接把徐竞川的经脉给撑爆。

但也就这么一块就，吃到肚子里，徐竞川身上的血气就开始翻涌，灵力在紫府内躁动，境界上离第二境圆满又更进了几分。

待到大长老酒足饭饱后，似乎是因为这块肉很合他胃口，徐泓毅的心情又晴朗了起来，很罕见的夸了他几句。“虽然你缺点很多，但是也有可取之处。遇事不慌、不惧，果断干脆，明知必死，但不苟且偷生。虽然我很不赞同你下午送死的行为，但是，如果你悄悄溜走了，从今往后，剑阁山门，你休想在踏进一步，哪怕你是万年一间的先天剑体，我剑阁也不稀罕要，你可明白？”

“弟子谨记大长老教诲，永不敢忘。”

“你能明白为谁拔剑，捍卫人族尊严，我很欣慰。”大长老一反常态，难得的正经起来。

“大长老，我师傅，为什么您下山了？”

“怎么，剑阁大长老下山还不行，你还想剑阁阁主送你回家？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呢！”

“谅你也不敢是这个意思，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啊，您这么一尊大神，封神境圆满的大剑修，半步剑仙，来做我的一路护送我，想必这蜀国，甚至是整个中土大地上都没有几个人有这个殊荣。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祖坟上的青烟，那是咕噜咕噜的冒啊！”千言万语不敌一句马屁，和徐泓毅相识十年，徐竞川早就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一顿彩虹屁拍的，把大长老乐上了天。

“好了，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师傅身为剑阁阁主，除非是剑门关危急存亡之时，要不然他是不会下山的，更何况他现在闭关冲击至尊境。”

“什么？我师傅要晋升至尊境？”徐竞川很惊讶，这才下山多久。柳随风在至尊境圆满才十来年的光景，按道理来说，以柳随风的根骨，至少需要二十年时间巩固至尊境圆满的修为才敢尝试冲击至尊境那层不可触不可及的壁垒。

“你那么大声干啥？唯恐妖族不知道，你是卧底吧？”徐泓毅踢了徐竞川一脚，让他噤声。

“哦哦哦，嘘嘘，我小声点。”徐竞川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捂着嘴，尽量降低声调。他很清楚，如果妖族知道人族再添一位至尊境的剑仙会是什么后果，前任阁主就是鲜活的例子，在冲击至尊境时，被妖族得知消息。

妖族悍然发动了千年一遇的兽潮，无数远古妖族现身，轮番进攻剑门关，生生把他从混沌状态中逼了出来，终断了晋升至尊境的大道。含恨赶赴剑门关，血战七天七夜力竭而亡，至此，妖族才退却攻势。

“这个事情，本没有必要隐瞒你，我才与你道明。你心里要清楚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徐泓毅难得的严肃，这也的确是一个性命攸关的事情。

“七峰峰主行动必须一致，北斗七星剑阵才能发挥最大的威能，所以他们不能下山。其他长老，与你不熟，你师傅怕他们不把你的安危放在心上。这才拜托我下山走这一遭。”

“师傅和大长老对弟子的照顾，铭记于心，剑阁永远是我的家，我以生是剑阁弟子为荣，也势必让剑阁以我为荣，不负二位尊长一片苦心。”徐竞川拱手对着大长老一拜，心中对柳随风和徐泓毅二位无微不至的关怀倍感心暖。

“好啦，我不在乎你说多少，你还年轻，我希望你好好发挥先天剑体的作用，不要辜负上天赐予你的的这份恩赐。”

“好啦，肉也吃完了，酒也喝干了，话也聊透了，我走了。”徐泓毅召出七星宝剑，化作一道长虹，遁光而去，宛若从来没有来过一样，独留徐竞川一人在山顶上凌乱。

“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我这么回去啊！您不厚道啊，大长老。”白天山涧中战死了那么多人、妖两组修士，那修罗地狱般的存在，至今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

这底下躺着的，不管是人还是妖，最弱的一个都比我强啊，不会半夜爬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