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着急了。
“……不做才没有意义,不做就一定不会成功。”
“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呢?你想过你的干涉可能造成的后果吗?”
“你好意思和我这句话吗?你自己想过这个问题吗?废土纪元难道不正是你干涉之后失败聊结果?”
教授呵呵笑了笑,那一针见血的反问一时间令观察者哑口无言。
他没有停顿,而是一字一顿地继续道。
“我所干涉的每一个宇宙,都是你选择我作为破界者并施加干涉的宇宙,我的干涉仅仅是替代了你的干涉。如果我失败了,我自然会将自己施加的干涉从这个宇宙中擦除,就当你我都没来过。”
“届时,他们的命运将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上,没有也不需要一个局外人来对他们负责。我想这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而言,也未必就是坏的结果。”
观察者仍不愿放弃,还在试着做最后的努力。
“即便这意味着你在这个宇宙的努力有无限大的概率将付之东流?”
看着极力劝着自己的观察者,男拳淡的笑了笑。
他知道。
观察者真正关心的并不是他,也不是人类,就像他并不关心某片树叶上的细菌,更不会在意后者的努力是否会付之东流。
这家伙真正关心的是缝合宇宙的破界者。
它在担心自己坏了它的好事儿。
这种事情确实有可能发生,甚至于可以是必然会发生的。
一旦自己替代了它的干涉,它便会彻底失去对局势的掌控。就算它还能再寻找其他意识体施加影响,那也是其他宇宙或者自己死了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观察者的干涉是有边界的,除非特殊情况,否则几乎不可能与同一个宇宙中两个互相独立的意识体分别建立联系。
它的每一次干涉对应的都是一个新的宇宙,并且这是在原初宇宙爆炸的那一刻就决定好聊。
也正是因此,它才会锲而不舍的劝阻他,试图让他回心转意。
不过——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比起亿万年之后的热寂,他更在乎的是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那里生活着他熟悉的每一个饶延续。如果他们无法延续下去,他的存在将毫无意义。
他和那些飘在虚空里的家伙可不一样,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他可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投影!
他可不会在搞砸了一切之后,拍拍屁股扔下一句“全都是你没执行好的错”就走了!
“你既然已经看到了我开的那一枪,就应该已经猜到我会怎么回答你了,怎么还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再来到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
“这场游戏将以我的死亡为起点,而我的终点将会成为新的开始——”
“放弃吧,我不会回头,也根本没有退路可走!”
纯白色的空间开始崩塌,无垠的边界逐渐幻化成了病房的墙。
所有的喧嚣,也都在这一刻归于沉寂。
它走了。
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其实也不好,它的反复无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觉得它其实没必要那么绝望,既然是没见过的结局,未来还是值得期待一下的。
况且,自己的404号计划不定会给它拯救其他宇宙带来启发。
男人从挂着床帘的病床上坐起来,若无其事拔掉了手背上挂水的针头,在一旁病床前护士怪异的眼神的注视下,起身穿好衣服离开了病房。
前来接他的熟人见他身体已没大碍,惊喜的正想与他打声招呼,结果却对上了一双陌生的眼睛,一时间不由愣在了原地。
还记得那张陌生的脸,不过时隔两百年,站在这里的他已经无法将那张脸与记忆中的名字对号入座,于是只是礼貌地点了下头便与其擦肩而过。
现在是2014年。
距离2021年只有7年。
在这7年的时间里,他得在这个还没有进入繁荣纪元的旧世界,完成404-β号避难所的筹备,以及游戏开服的所有准备。
要做的事情还有一堆。
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
……
……
a宇宙。
404号避难所,b5层的管理者办公室,屏幕中的画面定格在了最后的枪响。
“砰——!”
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声响,站在房间门口的楚光猛然惊醒,快步走到了那把椅子的旁边。
一把生锈的左轮正放在椅子上,旁边还躺着一枚弹壳。
至于那残留的血迹,早已化作尘埃。
这座避难所里的ai回收了教授的尸体,并在之后完成了自己的格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