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东是听乡亲打电话说的,自家的租客出事了,有人闯进去抢劫被租客打翻,由于案件起因耸人听闻,警方封锁了较宽的距离,对具体情况保密,乡亲也不知道有伤亡。
于是房东赶紧用手机查看监控,这监控是以前为了方便查看老人和孩子,将微型探头装在客厅正位最上方的神龛上,一时忘了拆掉。
而周应只要有个休息做饭的地方就行,哪里会注意神龛后藏了个摄像头,且他无法感应机械的记录功能。
其实老王是在试探,毕竟不能百分百确认,现在一看周应表情,实锤了。
难以想象,一个人的速度怎么可以快到这种程度,简直不是人。
这件案子给他定性正当防卫是肯定的,面对这种情况,也只有奋死一搏,换个普通人,只怕已经被挖走了能用的所有器官。
如果他不是穿了这身衣服,都想上去把没死的都给补了,简直丧尽天良。
案子最大的点反而是这个六人团伙,是否有在其他地方作案,是否还有同谋,这些只有等“幸存者”治疗一番后才能审讯。
老王带着小陈就这样走了,也没说怎么处理,不过周应已经做好了“住”段时间的心理准备,他和老王沟通了,不要通知他的家人,老王同意了。
……
早上九点,一台很普通的黑色红旗来到周应的住处附近。
一名身形笔直的年轻男子从前排下车,来到封锁现场的警察面前询问情况,得到答案后便返回车上。
听过年轻男子讲述后,后排的中年男人与道袍老人对视了一眼。
“观主,我先让人问下那边具体情况。”中年男人拨出一个号码,接通后说了要求。
这种事情他不会亲自问,一是无权干预办案流程,二是别人会以为当事人有什么背景,影响一些事情。
五分钟后,电话打了回来,中年男人嗯嗯听完后挂了,然后把事情真相跟道袍老人讲了一遍。
“真是胆大包天!无法无纪!死得好!真该全部打死!”道袍老人听了气得面皮颤抖。
“咳咳,观主,既然是正当防卫,人很快就能放回来,我们就在这等吧,免得给那边增添麻烦。”中年男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
至于为什么在这边等,也是不想被动干预,不过,他找人询问过,也会带去无形的影响力,人应该马上就会被释放,算是特事特办了,办案的重点会转到那些人身上。
“行,老道正好去田间走走。”道袍老人点头,望着田间尺长的稻秧,目光露出向往。
“好啊,观主有闲情逸致,我理当奉陪。”中年男人也很高兴。
两人下了车,悠闲地走在田埂上。
……
回来的路上,周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咋这么快就被放了,不过这是好事,也就没去多想。
到住处时,警方刚把封锁撤了。
土狗还带着黑团团趴在院子角落,见周应回来只摇了两下尾巴就不理会了。
好狗,午饭没你的份,周应伸出手指点了点,表达不满。
进到客厅抬头一看,挂在高处的神龛边确实有一个凸起物,与常见的圆形监控不同,他一直都没发现。
得立即把它拆了,周应想着,不过要跟房东说一声,想来不会拒绝。
正打算去找个梯子拆监控,院外来人了。
“请问周先生在家吗?”一个沉厚的男声响起。
周应朝外一看,看到了熟人,那个道袍老人,还有一个个子高大,面向沉稳的中年男人。
对于别人知道自己姓周,还知道住处,周应已经感觉不意外了,道袍老人肯定是官方的,想查出自己的资料不难,何况还出了案子。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周应看了看两人。
“孩子,打扰你了,我们可以进来谈吗?”道袍老人露出温和的笑容,只是气色不是很好。
“行,请进吧。”都找来了,只能应付下,周应搬来两张木椅子放在院子里。
“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应急防卫管理部》的罗部长,职责之一就是处理类似那天的事件。”还没落座,道袍老人笑着指了指中年男人。
“哦你好罗部长。”周应点头示意,应急防卫管理部是什么部门,没听说过,他自个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杀了两人,重伤四人,你此刻什么心情?”被称为罗部长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腰背也是笔直的,露出审视的目光,自然而然散发常年身居高位的威势。
“就像平常一样,我是受害者,是为了保护自己,除了担心受怕,我还能有什么心情。”周应平视着罗部长,神色淡淡。
如果不是中年男人提起,他几乎都忘了打死了人,他确实没有什么心绪波动,也许是上一世搏击经历太多。
“人一旦获得力量,潜意识就会认为自己与他人有所不同,力量的巨大差距会让人产生不同生命层次的判定,其他人在你的潜意识里自动降低一等,你对此有什么看法?”罗部长的目光意味深长。
道袍老人显然也对答案很有兴趣,没有阻止中年男人的咄咄逼人。
“看法……”周应沉默了。
仔细想想,当警察告诉他有两名嫌犯当场死亡时,他确实没有情绪波动,事实上,在他下手那一刻,他就知道中招的人必死无疑。
这可是杀人啊,虽然是杀了来伤害他的人。
难道自己真的觉得双方已属于不同的生命层次,要知道,常人杀鸡还有恻隐之心。
他找不出答案,也并没有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他就是纯粹的反击。
“我只想过平常的生活,我不想炫耀,也不想出众,只要别人不来伤害我,我就不会凌驾他人之上。”经过一两分钟的沉默后,周应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难道你就不想获得最奢侈的生活吗?豪宅,豪车,顶级的美女,权力,无数人的尊敬,拥有强大的力量,只要你愿意,这些都很容易获取。”中年男人既是质疑,也是诱惑,他不相信一个年轻人不想得到这些。
“不想!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不想打扰别人,也不想别人打扰我。”周应回答得很果断。
上一世,他其实是想的,疯狂打比赛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金钱,以及名望,所有的虚荣他都慕。
在他重伤躺在病床上被抛弃的那几个月,他忽然想明白了,他所谓的奋斗,其实不过是背后资本的工具,他和所有倒在他面前的拳手一样,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