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一座低矮而破旧的院落。
一间破旧木屋内。
一个妇人躺在病榻之上,整张脸苍白如纸,黑圈发黑,此时已经气若游丝。
她所在的屋子十分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凳子,便再没有其他了。
而这床与桌椅也是那种材质很差的普通木头做成,并且有些地方都已经发霉了。
此时,桌子上放着半碗乌漆麻黑,糊状的药,一个茶壶,几个杯子。
妇人的身边,有一个十五六岁的眼睛大大的小丫头在照料着。
“云姨,这是我爷爷特地找医师给你开的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虽然很难闻,但还是把它喝完吧。”小丫头笑着端起桌子上的药,来到床边,将云雅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小心翼翼地用木勺将药喂进云雅嘴里。
这药是求了好多人才弄到的。
咳!咳!
可云雅此时已经连药都已经无法吞咽下去了,只是不停的咳嗽,雪白的嘴唇已经被药染成了黑色。
“云姨……”小丫头见状,红了眼眶,哽咽道。她放下药,轻轻拍拍云雅的后背,想让她舒服些。
云雅看了她一眼,眼神灰暗,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眼睛里的光又暗淡了几分。
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小丫头也知道云雅的时间不多了,很伤心,大眼睛红红的。
这丫头并不是白府派给云雅的,而是林伯的孙女,林语儿,是林伯让她来照顾云雅的。
白家根本不愿意派人照顾云雅。并且在林语儿来了之后,连她的饭食都不愿意管,只愿给些下人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林伯也管不了。
自从小灰林一事后,他在白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还被罚了好多年俸禄,境况大不如前。
咣当!
就在这时,屋子的木门被人踹开了,走进来一个中年妇人。
这妇人三十几岁,嘴唇很薄,长着一口大龅牙,身上穿着下人的衣服。
“夫人。奴婢来给您送饭了。”龅牙妇人嘴上恭敬,神色却很傲慢。
见到云雅也不行礼,极不耐烦地将一盘饭食扔在了桌子上,转身欲走。
那盘子上只有半碗冷饭,其他什么都没有,这饭也是别人吃了一半剩下的。
“站住!云姨现在病了,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你们怎么只给半碗冷饭?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性?”林语儿柳眉倒竖,质问道。
那龅牙妇人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林语儿,皱眉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林语儿怒道:“大胆,你不过是个下人,见到夫人却不行礼。还敢拿剩饭给夫人。简直毫无尊卑!”
龅牙妇人看了一眼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云雅,冷笑道:“尊卑?她在白府的地位比下人也高不了多少,府里谁人不知?我何须敬她。称他一声夫人,已是往她脸上贴金了。至于饭食,她都快死了,吃这么好干什么?吃了也是浪费!”
“你………你个臭八婆,不是人!”林语儿气得小脸涨红,指着龅牙妇人骂道。
“恩?小丫头找死!”那龅牙妇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一瓜子朝林语儿娇嫩的脸上抓了过去。她的指甲很尖很利,这一下子就是奔着毁掉这林语儿的脸而去。
床榻上的云雅见状,眼中闪过慌乱之色,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声音。
“住手!”
就在这时,门口一道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
龅牙女人身形一顿,但很快又继续朝林语儿脸上抓去,因为她认出来声音的主人是白薇薇。
林语儿瞳孔之中,那锋利的爪子越来越近,神色大变。
但就在瓜子距离那娇嫩的皮肤只有两寸之时,龅牙妇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良心发现。
只是有一把血红色的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