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竟把还在灌酒的孟觉罗闹得个满脸通红,别人不知他是心里害臊,还以为只是不能喝酒。
这一口下肚后,孟觉罗放下酒瓶,那脸红的就像猴子屁股。可能他真的是不胜酒力,何佩走过去扶住他,低声说了句:“你不能喝酒,要不我们先回去。”
他轻轻推开何佩,说:“只是啤酒,没事,刚才喝得急了,所以有些受不了,待会就没事了。”
那伙小流氓见到孟觉罗身边还有个小美女,竟添油加醋起来:“呦,小帅哥吃在碗里望着锅里,看来哪方都想霸占你心思倒是挺大嘛,不过今天你只能带一个走,别想两个都带走哦。”
莫小言忽然举起酒瓶,朝他们喊道:“少说几句行不行,若是老娘心情不好一瓶子下去倒一个算一个。”
这群小流氓均是酒意来袭,见到莫小言一脸狰狞,虽说不上畏惧,却变得有些钦佩她的勇气与霸气来,不过他们尚未罢休,满嘴胡说八道就想看看莫小言能惹出些什么事来。
这时阿姨赶过来,连忙叫自己的丈夫带莫小言他们几个离开,若是一个不小心真的惹出事,这生意也怕做不下去,莫小言他们又岂是这几个大男人的对手?
谁料那位满面油光的混混站起身,缓缓走过去迅速夺过莫小言手中的酒瓶子,他语气不重,反倒柔软几分:“这位美女同学,可千万别和小弟们一般见识,不过刚才我的话说到做到,你竟然做到了,那以后就是我曾某的好兄弟,好伙伴,我们不会来惹事的,只会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当是什么江湖场面江湖义气呢,莫小言哼了声,只说了声:“谁要当你们的好兄弟好伙伴?”
“不当也没关系,我们当你是好哥们就行,随便你。”
孟觉罗不知何时又冒出的胆量,他一把拉住莫小言的手,朝她喊了句:“莫小言,你别轻易上了贼船,还是好好回去读书考试,好好毕业才是你当下最要紧的事。”
“你是谁?”莫小言最终哼了句。
她不在乎孟觉罗对他的关心,这世间,她想得到的时候不给她,若是她不想要了,给她,她又何必去稀罕?
日子随风一吹,竟又是好些天。
孟觉罗有时怀疑那天发生的事有些虚幻,可他第二天醒来时的头痛感是真实的,从未喝酒的他,一口气喝掉一小瓶,果真还是不胜酒力的。
而这几日,何佩一直在斟酌,再反复推敲,却没敢问孟觉罗真正的内心想法,她亦是害怕,亦是担心莫小言再次狂追烂打,那孟觉罗本就薄弱的保护膜,肯定会被她撕得粉碎,再也掩盖不住。
孟觉罗,究竟是有些在意莫小言了。
何佩害怕的几日睡不好,也不敢睡好。
日日做梦,梦见孟觉罗与莫小言手牵手,在一起风花雪月,一起探寻美好无限的未来。未来这些事,孟觉罗是闭口不与她何佩说的。
愈是这样想,她心底愈是害怕。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好不容易快熬到毕业,她当时还想只要稍微劝劝孟觉罗考去北京,考去上海也好,实在不行她就让自己的父母想个办法给他们弄出国去留学,总比呆着这里日日夜夜见到莫小言强。
在爱情一方的廉价与卑微,何佩似乎已经享之无愧,她是因为太爱,爱得太脆弱,爱得太不自爱,均不知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凡容易得到的那一些,他们总是不懂得去珍惜。
若是当初孟觉罗轻易答应与莫小言在一起,他又会不会去珍惜?这些谁也料不明白。
莫小言将那日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与艾茉莉听,本是想让她鼓励下自己去争取争取,谁知这艾茉莉却是泼她冷水,说了句:“就算这样,他也未必是对你有好感。”
“那是什么原因?莫非他前世是我爹不成?”
艾茉莉实在汗颜,封上正在看的专业书,直愣愣盯住莫小言:“你准不准备毕业了?话说你都重修三门课了。”
莫小言坐在艾茉莉身旁,一边啃苹果一边笑嘻嘻说:“其实毕业后要干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不是很喜欢那种朝九晚五循规蹈矩的工作,你又要去读研,我也不想读下去,要不我就和阿姨在东门口摆摊得了,等你毕业如何?”
艾茉莉面上没有多余表情,异常冷静,缓了一会,才小声说道:“我未必要考在h大。”
莫小言面上的嬉笑突然凝固,半晌才幽幽道:“说的也是,当时你是知道我会奔着孟觉罗考到h大为了与我一起你才来的,现在你有更好的选择,我不能拖你下水。”
“我不是这个意思。”艾茉莉听莫小言这样说,竟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整个人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
“你椅子上有按了弹簧?”莫小言此刻仍禁不住取笑她。
艾茉莉知她莫小言是在松缓气氛,心情亦是久久不能平静。好一会,她才走到窗边,推开窗,说了句:“闷了一天,也该好好透气了。”
莫小言站起身伸了个老长的懒腰,说:“你要是考到别的城市去,那我也随你一起去那边,找份工作得了。”
艾茉莉转过头望着莫小言,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
待想开口时,莫小言却笑嘻嘻说:“时候不早,我要回去收拾下,待会去摆摊,最近天气变凉,生意也好起来,我现在多挣点钱攒点钱,到时也好租房找工作啦。”
艾茉莉追她在门口,仅是小心翼翼问了句:“莫小言,你说得可是真的?”
“嗯,也许吧。”她还是笑嘻嘻一脸不羁。
艾茉莉最终叹了口气,望向莫小言的身影渐渐消逝在走道上。
只怕莫小言还是会决定追随孟觉罗而去,若是孟觉罗当前对莫小言真的产生若即若离的男女之情,莫小言只要勇敢一步,多年来追求的怕很快会有结果,到时她还会记得与艾茉莉说过的这句‘那我也随你一起去’?
艾茉莉出神一阵,亦是坐会自己的位置继续攻读专业书,她有时只想为了更好的前景,为了摆脱家境的困境,不要掺合理会任何人的事。然而这莫小言,偏偏让她不安心,偏偏刚收好的心又开始被孟觉罗骚动起来。
想起孟觉罗,艾茉莉心中如打翻的五味瓶,全不是滋味。
他究竟有什么好?他究竟要折磨莫小言到什么时候才罢休?
她在思绪漫天纷飞之际,肖可可给她发来一则信息:“艾茉莉,我听莫小言的意思是孟觉罗有回心转意之意?”
回心转意?这能叫回心转意么?他压根就没有在莫小言身上用过心。
艾茉莉想了片刻,回了句:“没有的事,你别听歪她的意思,她怕是最近听太多言情歌曲看太多言情小说导致雌性荷尔蒙因素雀跃。”
肖可可不大明白这话之意,又回了句:“希望她能有好结果吧。”
艾茉莉鄙夷这句话,喃喃自语:“不该在一起的人就不要随便去希望,有什么好希望的。”
有些人在一起是不被希望,而有些人就算没在一起,却被人希望着。
肖可可只懂自己的那一份感情没有可能,她以为但凡追求到有可能的,总是好的,总是值得被希望的,就如同莫小言说孟觉罗为保护她拼命在一群小流氓面前夺酒喝,听起来这份感情就像有了结果,有了美好的盼头。
肖可可也不禁羡艳起来,总比她这种奋苦无终要强的多。
她一面清理自己的各种冬天小饰品,一面叹气道:“只有我,怕会孤苦伶仃一个人一辈子了。
一个声音传来:“谁说你会孤家寡人一辈子的?我去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