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想这么多。”除了愿意在孟觉罗身上费点心思,莫小言怕也懒得多去想别的事,何况更是这种绞尽脑汁的事。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很费力,被人喜欢也是遭罪。
艾茉莉不多话,这一刻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隐隐认为,以左沿的性格定会同肖可可说清楚,又以肖可可的性格,定会将不爽的事同艾茉莉与莫小言说出来诉苦。
左沿没与莫小言继续联系,只说明一点,他开始怨恨莫小言将肖可可丢与他来划清。而肖可可呢,说自己一切皆好后便再没了下文,莫非两人真的是在北京有说有笑有玩有乐,才会忘了与莫小言多说一声?这种假设完全没有可能。
08年开始,五一小七天的长假被调为三天。各大高校间却各有各的调法,一般连上周日那天,变为四天小长假。
四天后,肖可可本是要买好票如期而归的。却不想,她并未出现在火车站,也没说何时回来的消息。莫小言与艾茉莉打过去的电话和信息,肖可可均视而不见,整个人如同消失在人间一样。
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饶是往日的莫小言依着自己的性子,定会第一个打给左沿问个清楚。这次她踟躇片刻,却让艾茉莉打出电话去问,不问别的,就问肖可可什么时候回来。
艾茉莉知莫小言其实比任何人都担心,偏喜欢摆出一副乐性随意的姿态,仿佛天下事均没放在眼里。说是不放在眼里,她总是锲而不舍。
这下肖可可若真出了什么事,她定是最自责的人。
艾茉莉打过去的时候,肖可可电话虽通,却无人接听。
再试第二遍时,肖可可像似颤颤巍巍接上电话,说话也是遮遮掩掩:“喂,茉莉,你找我什么事?”
艾茉莉苦笑不已:“还能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要回来上学了吗?”
肖可可在那头哦了一声,及其心不在焉的感觉:“我以为还有几天假的,不过我有些事暂时回不了。嗯,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会给班主任打电话请假的。”
“这样呀?”艾茉莉不愿多嘴问什么事,谁想莫小言一直在旁边暗示她问出来。
肖可可自是猜到莫小言在旁边着急的模样,于是问:“莫小言在旁边吧?”
艾茉莉点头道:“嗯,你想同她说什么吗?”
“没,也没什么,我真的没什么事,你让她别担心就好。暂时就这样吧,有空再说,我先挂了。”她说的着急,莫小言还踟躇要不要夺过电话问个清楚,怎奈她已迅速挂断电话。
莫小言怔怔望着艾茉莉,有些傻愣地问:“她就挂了?”
艾茉莉再是点头,莫小言又着急问:“她说什么了?”
“她说没事,让你别担心。好像,也不想和你多说吧。”
莫小言恨恨咬牙,道:“她是故意气我吗?
艾茉莉抿嘴一笑,安慰她:“当今天下谁敢气你莫小言?”
莫小言未语,犹豫着要不要给左沿打个电话。这一犹豫,竟过去好几日,也好几日,肖可可仍杳无音讯。
一面失望一面担心,最终莫小言摁了左沿的电话,几声铃音响起,却仿佛过了好多年。他在做什么,他为何不立即接电话?莫小言满脑子疑问一遍遍过,想不出个所以然,却猛然听到那端传出一声熟耳之音。
熟悉中忽然又带陌生。
他半晌才问:“莫小言,你终于舍得给我电话了?”
好像只要莫小言给他电话,无论什么理由,他均会原谅她。
莫小言竟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接下文,然后左沿又问:“肖可可她没事吧?她突然回去就给我发条信息说坐上车了也没提前与我说,我都来不及去送她。到了后又只发来信息道了平安,我打电话给她,她却没接过。最近也是有些担心,要你再不联系我,我就该要放下身段来骚扰你了。”
“你说什么?”这是莫小言懵了半响后才脱口而出的四个字。
再后她又问了遍:“你是说肖可可已经坐火车回来了?怎么可能?”
“就五月四号那天晚上呀,今天都七号了,难道你们没见过她?”
“怎么可能,四号问过她,她说还要在北京逗留几天,难道她骗了我和艾茉莉?”
这下可好,轮到左沿吃惊:“怎么可能?她早就与我说买到票先走了,之前还与我说是五号的票,后来提前走了我还纳闷。”
莫小言倒吸一口凉气,使自己冷静下来,方才问道:“左沿,你究竟与可可说过什么?”
“还能说什么?我就是告诉她,我暂时不会找女朋友,但我女朋友的最佳人选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莫小言。”
莫小言头皮一麻,这些事虽能隐隐约约猜测到,却不想左沿会说得这般露骨。
若是责备左沿,到头来定是自己惹得乱子与责任最大。
她还未自责,在那一头的左沿显然已猜到她心思,语气稍微松缓安慰道:“莫小言,你先别急,要不我再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你再和艾茉莉去她学校找她一趟如何?”
“也好,那到时再联系。”
左沿放下电话,本在看到莫小言来电之时还想责备她两句为何要放任肖可可单独前往,而今显然没有任何心思去责备莫小言,若是肖可可真出了什么事,莫小言定是不会原谅他,更不会原谅自己。
他也尚未告诉莫小言,他同肖可可说起过寒假期间与莫小言发生的事,他明白莫小言并未与肖可可说起过。
谁能想到,肖可可最后会因为他的一句“今生只有莫小言不可”却选择销声匿迹。
其实话语并不刺激人,刺激人的是,左沿分明知道肖可可对他有情意却利用她去亲近莫小言,而莫小言明白左沿的这份情意,虽未接受,亦是鼓励肖可可为爱勇往直前。这些事在肖可可的思绪中一整理,方才知自己活得如此狼狈,如同一场走龙套的人生,却盲目以为自己是这场戏的主角。
北京五月的夜几许凉意,肖可可穿着薄弱的外套走在人来人往的西单街头,她本在出发之前与莫小言说好假期结束后赶回,后又告知会晚几日回去,再与左沿说五号回去,却在四号中午趁左沿未注意从他学校附近的旅馆退房出来赶去火车站。
左沿大概忙了一天,到了晚上九十点才给她电话,肖可可倍感心酸,认为自己在他心中真的不重要。就算是她失踪几日,他也不会关注她的存在与否,她更心酸的是,以为时间能改变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事实证明,全是自欺欺人罢了。
难过不已的肖可可最终撒了个谎,说改签了火车票,准备提前回去。左沿当时只以为是她在这里过得不开心,不管是谁,奔着所谓的爱情来遇到这种结果都不会有多少好受。
左沿明白她的想法,也就不再多问为什么。若当时他只要打个电话与莫小言提前通报一声即可,只是两人均不愿放低自己的身段,显然都在为肖可可的事闹着性子。
到最后,两人均被肖可可给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