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灵犀对御神院的死并没有太多的悲痛,但他毕竟是彼岸花一族的族长,该做的还是要做。
比如,葬礼。
忍者本不像普通民众那般注重这些规矩和礼数,作为工具的忍者,死是很平常的事情。
如果每个忍者死去都要举行葬礼,哪怕不是天天都有葬礼要举行。
但是,御神院早已经不算是忍者,况且族里的人也想要像平常人家那样送他最后一程。
在灵犀看来,原本御神院可能还会多撑一段时日,奈何自己一句话直接将他送去了极乐净土,这样的自己算不算杀害他的凶手?
御神院大人还是否想看到自己这张脸呢?
她安静地跪坐在一身黑衣的族人之中,有人前来吊唁,她便跟着其他人一起弯腰回礼。
这样的事情过去没做过,因为从小就备受讨厌,没有谁的葬礼会让她出现,这一次,之所以出现在这儿,也是天腾让她来的。
他说:“后来这两年,外公一直觉得对你心有愧疚,想必他也想让你送他最后一程。”
难道还要跟一个死去的人较劲吗?
灵犀没说话,却依照时间出现在了葬礼上。
葬礼大概就是一个人走完一生时,最后在人间停留的时间。
御神院死去,有亲人族人帮他举行盛大的葬礼,而自来也死去却沉入了雨隐的海底。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忍者,一旦被定义为工具后,结局便有些潦草。
在彼岸花一族中有守灵七日的习俗,哪怕葬礼结束,亲近的人也需要为其守灵七日,直至灵魂彻底离开前往净土。
灵犀自然也属于御神院重要的人,她不多话,就只是安静地待在那儿。
这几日,天腾每日都来,却待不了多久。
听族人说,他现在的处境很艰难,御神院大人临终前将族长的位子交给他,以垂水为首的彼岸花本家的一些人并不赞同,双方闹得很不愉快。
这是灵犀早就想到的,一个外姓人来当彼岸花一族的族长,光是听着就觉得前路多艰。
那日,天腾来的时候,守灵的祠堂里只有灵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常服,及腰的长发高高的绑在头顶,跟平时相比,这样的他看上去成熟了一些。
灵犀跪坐在地上抬头看他,清冷俊俏又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倦容,就连眼眶下面都透着淡淡的乌青。
灵犀想到了御神院那日说的话,他说他是为了自己才想把族长的位置给天腾的。
天腾径直走到御神院的神位前面,燃了香祭拜。
他跪下来,平视着御神院的遗像,脸上神情复杂却什么都没说。
这是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难得沉默的时光,天腾有很多话想跟灵犀说,但是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一个人头疼就罢了,还是不要将这份苦恼分给灵犀。
灵犀觉得有点抱歉,她也没看他,只是淡淡地问,“天腾哥哥觉得累吗?”
天腾的眼珠动了动,沉吟片刻,他轻轻应了一声,“啊,有点。”
“是因为御神院大人离世觉得悲痛难过才累的,还是因为跟垂水争族长的位子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