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要杀了你的，”阿飞说的很认真，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廊下。

听他这样说，灵犀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就像听到了很平常的一句话似的。

她甚至笑了出来，在夜里，她的笑容就像那静悄悄绽放的昙花一样，纯洁又美好。

“如果你真要杀我，我也只能全力以赴，如此，最后就算是依旧死了，我也尽力了，应该没人再在一个死人背后责怪我。”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所以，你要加油啊~】

一句温柔的充满了力量的声音在阿飞的脑海中回响了一下，眼前仿佛出现了女孩子那张明媚的笑脸。

碧绿的大树，纷纷落下的樱花花瓣里，在石椅上，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短发女孩的脸跟面前笑着的女人的脸重合了，阿飞有些恐惧的看着这张脸，下意识地干咽了一口唾沫。

他闭上了眼睛，哪怕过去这么久，光是想到她，想到她说过的话，想到她笑着脸庞，他就钻心似的疼。

突然于天际炸开的烟花，忽明忽暗的将这个院子照亮，五颜六色的烟花腾空绽放又缓缓坠落。

阿飞怔怔的看着，有了瞬间的失神。

“啊，现在是度假的旺季，花海几乎每隔几天就会燃放一次烟花，很漂亮，对吧？”灵犀也看着空中。

短发女孩的脸在烟花绽放的那一刻散去，阿飞看看烟花又看看隔了一段距离坐在那儿的灵犀。

长发有几缕垂到了胸前，明灭交织的光影中，这张脸已经不再像琳。

阿飞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失态，但是有那么一秒钟他大概知道卡卡西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女孩。

或许……

他撑着木质地板站了起来，风吹动他的黑色长袍，只看他的侧面，灵犀忽然有了一种他很寂寞的错觉。

他这样的人，也会落寞吗？

“应该要杀了你的，”他再次重复，“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没有意外，也没有感激，灵犀很平静地问他，“为什么？”

阿飞没有立刻回答，目光穿过面具上的孔洞看着天上不断盛放的烟花，直到最后一颗烟花像流星似的从天幕上坠落，直到夜空再度恢复黑暗，他才缓缓开口。

“或许留着你看我如何改变这个忍界，如何杀了卡卡西，这样……更有趣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赌气说的。

灵犀有些看不透他，她也确实看不透他，被这样一张面具遮着脸，身体包裹在黑色的长袍中，他本来就不想让任何人看透他。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很好，我很希望看到你所说的的那个美好的世界，但是卡卡西，我会在他身边守护他的，哪怕，哪怕他不需要我……”

“傻瓜。”

“嗯？”灵犀一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一直说话没什么感情和温度的这个人，说傻瓜两个字的时候莫名多了一丝情绪在里面。

是什么情绪呢，恨铁不成钢还是些微的心疼呢？

不会是心疼吧，疯了才有心疼在里面。

阿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两个字，听上去是对灵犀说的，又何尝不是对琳说的，何尝不是对他自己说的？

“可能……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是傻瓜。”

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虽说是自嘲，可这自嘲中更多是不可一世的笃定。

哪怕是傻瓜也没关系，就算是傻瓜也能够掌控这个世界。

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阿飞觉得他不能再待在这里，跟这个女孩待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分不清过去和现在。

他不是第一次见她，却是在今晚才生出如此诡异的感觉来。

可能怪这浓黑的夜，怪这五彩缤纷的烟花，怪她那头公主切的头发，怪她临危不惧的恬静笑容。

对阿飞，灵犀其实是跟对待其他晓组织的成员有所不同的，不为别的，就只为了那只看过的写轮眼，为了他们身体里都流淌着宇智波一族的血液。

许是血继限界的缘故，他们自然而然有了一种说不清的亲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