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寻找生路的众人甚至忘记了大殿立柱上还绑着师太妃与太后娘娘二人,面对生死他们忘记了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风骨,也忘记了他们一直忠诚的主子,看起来何其可笑。
只有上官治与上官环因为担忧父亲的安危,紧紧盯着上官君身边的黑衣人,却发现突然大殿上一阵诡异的白烟过后,黑衣人瞬间没了踪影。上官治看到这个情况,不死心的想要再次上前,这一次阻止他的是一支嘶鸣而来的弩箭,箭射进了上官治的脚面,将他紧紧的钉在了原地。
朔王宫朔风、温晋中两人赶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上官……”
身边的上官环脸色苍白“大哥……”
被绑在柱子上的上官君看着儿子上官治与女儿上官环摇头示意他们绝对不可以再上前冒险了。司徒名夜与上官治、温晋中、朔王历来交好,看到上官治受伤他一样会担心却并未上前查看,因为他清楚莫惜水处事有分寸,上官治与此事无关,便绝对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因为上官治受伤让众人明白,这硕大的大殿中有一双眼睛会一直盯着他们,所以立柱上束缚的人绝对不能轻易去碰了。
而殿中其他人在各处探究之后绝望的发现他们根本无法离开这处大殿,好在这个大殿极大,此刻容纳数百人也并不会显得拥挤。
秦王宫朔瑁看着眼前的场景不自觉地看向一侧不远处的司徒名夜,司徒名夜趁着人群在大殿乱窜得时候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殿下安心便是,上官不会有事的。”
秦王宫朔瑁闻言安心不少,面对此刻的境况他并不着急他自然明白众人踏入此处是莫惜水筹谋的结果。只是他无法想象莫惜水究竟是通过什么方法在属于皇家禁地的南山围场建造出了这样一个地方。
笙舞轩能被称为四国的极乐之地,不论是设计精妙还是建造用材,甚至是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皆是令世人咋舌。建立一个全新的笙舞轩已经令人难以置信了,建立在南山这样的皇家禁地更是天方夜谭。可是这样一件事情莫惜水做到了,而且做的悄无声息。
此刻大殿中最慌张的人是毅王爷宫朔宕与师榷,方才黑骑卫与神龙卫近卫带着众人冲出宁安军包围圈的时候他们二人的心便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如今众人被控制在此处他的心已然跌入了谷底。
毅王宫朔宕知晓自己今日极有可能是败了,脑海中想起了一个人,杜氏一族现如今的家主莫惜水。只有她有能力也有实力做成此事,师榷当时说过自己走到如今这一步很有可能也是莫惜水筹谋的目的,原本毅王宫朔宕毫不在意。在他看来自己手握五万宁安军重兵,还不至于惧怕一个杜氏一族的算计。
可走到如今这一步,人为刀俎自己成了砧板上的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便从未真正的掌控过局势,否则慕飞娴就不会出现在那立柱上,更不用说那立柱上还有自己仰仗的师太妃。
定坤帝在一侧的扶椅上坐下来,淡淡扫一眼陆陆续续又回到大殿中心的众人,内心逐渐变得冷静,他冷声朝着大殿穹宇道“你是杜氏一族的何人,今日在此处又是所为何事?”他心中依然明白自己今日看到的依旧是杜氏一族的人,毕竟能将笙舞轩这样精细复刻出来就是自己也没有能力做到。
能做到的只有杜氏一族的暗卫又或者是杜氏一族人。即便是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面对杜氏一族还有人活着。
殿中一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很难相信这话是从当今圣上的口中说出来的,毕竟这二十多年来定坤帝对杜氏一族这四个字忌惮到了极致。而最令他们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圣上说的是杜氏一族,二十六年前虞山杜氏一族已被屠杀了个干净,出现在此处的会是何人。
正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大殿穹顶上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犹如腊月的寒冰一般令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我是杜氏一族第十五代家主纳兰乐隐,今日为讨个公道而来。”
闻言定坤帝瞳孔骤然放大,杜氏一族第十五代家主,纳兰乐隐?这个名字甚至这个姓氏都让他感觉到陌生,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问了出来“杜氏一族什么时候有姓纳兰的后人了。”
莫惜水在穹顶之上看着脚下蝼蚁一般的众人嘴角的笑意更冷了,他没有回答定坤帝宫栐翌的话,只是冷冷道“有两位故人,你或许想见见。”
话落只见大殿中央的金箔巨鼓内突然发出了轰隆声响,而后巨鼓中心的彼岸花犹如绽放一般越发摇曳的在鼓面上徐徐升起,四道身影随着彼岸花上开,出现在了巨鼓最中心的位置。认出来那道身影是什么人的一瞬间,大殿上的众多人都变了脸色。
“轩王殿下。”司徒一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轩王宫栐璠,他是轩王殿下曾经的贴身副将,自然能一眼认出来他。虽然眼前一袭月白色长衫的轩王殿下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他依旧不可能认错的。
轩王宫栐璠与王妃风信子包括他们的一双儿女都从未想到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但是从莫惜水将他们一家四口从南洛带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已经没有了选择,只能任由莫惜水摆布了。
定坤帝看一眼鼓面上的四人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意外,这些年轩王宫栐璠隐身在丰津城,皇家暗卫一直都盯着。甚至他那两个孩子出身定坤帝都很清楚。定坤帝看着轩王宫栐璠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淡的“多年未见,璠儿倒是越发的清减了。”
“皇兄倒是没怎么变。”轩王爷宫栐璠并不意外定坤帝的表现。
定坤帝点头并未继续与轩王宫栐璠说话,而是朝着穹宇之上的女声问道“故人见了,还要如何呢?”
莫惜水没有出声回他的话,而是顺着穹顶之上一跃而下,月白的长衫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影犹如翩飞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