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感觉一切难以置信，自己二十几年来经历的一切在这一刻变得如同是一个笑话一般。

而站在他身侧的司徒名夜却被莫惜水话中的那句，轩王爷与轩王妃在她手上惊到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明明只是处理几十个根本不入流的紫林卫，为何会让轩辕逆寒这个南洛国的储君亲自走一趟。

原本以为轩辕逆寒仅仅是为了惜儿走这一趟，如今得到答案才发现自己天真了，轩辕逆寒亲自出手为得便是将轩王爷与轩王妃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入天亦王朝境内，让他们最终出现在亦月城。

一瞬间司徒名夜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自从轩辕逆寒入亦月城至今，每一次惜水与他见面的时候自己都在身边，而他们之间却能在自己毫无差距的情况下默契的判断出来一切筹谋的进度和对方最关心的问题。

这种默契自己与惜儿之间都未必能有。

莫惜水转头看向完全没有一丝反应的宫朔瑁“秦王殿下是不是不知所措了？”

秦王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任谁经受如此大的变动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只是她没有更多时间等秦王了，一切迫在眉睫，她必须尽快令宫朔瑁与自己站在同一个战线上。

宫朔瑁闻言缓缓回头，看着莫惜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忌惮，一瞬间他似乎能理解当年定坤帝的感受了，当对面站着的人看透了你身上的一切秘密，甚至还能知晓你不知晓的隐秘时，你会不受控制的感觉到恐惧。

而帝王解决恐惧的方式便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毁灭，自己不认同此举但是却明白了此举的意义，再次看向莫惜水宫朔瑁平静了许多，他知晓自己今日不能逃“你告诉我这些究竟是什么目的？”

莫惜水笑了笑，将宫朔瑁内心的话毫不掩藏的说了出来“是不是突然觉得定坤帝在虞山屠戮了杜氏一族百余口的事情变得有几分道理了？”

她的话令宫朔瑁心头瞬间感受到了说不清楚的冷意，一瞬间贯穿全身，才发现在莫惜水面前你藏不住任何秘密。这一瞬间他也理解了雪慕国前国主慕天的无奈，不是自己无力，而是对手太过令人恐惧。

不过宫朔瑁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只是突然能理解父皇当时的决断罢了。”理解与认同之间差了太多的距离，这些距离之中或许就包含着人性。

“当今定坤帝与轩王爷虽是一母同胞，但并非都是先帝的孩子。”莫惜水理解宫朔瑁话中的意思，也相信他不会如同定坤帝一般对待杜氏一族。

再一次司徒名夜与宫朔瑁面面相视，两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莫惜水今日似乎是带着无数惊雷走入秦王府的，她的目的就是毫不犹豫的，无情的摧残掉二人这几十年人生的一切认知，将周遭的一切击碎。

“惜儿……”司徒名夜想要问问莫惜水，这究竟是事实还是只是一场筹谋，可终究没有问出来。他心中明白，当莫惜水毫不犹豫的告诉秦王殿下时，这就是事实，是影卫可以拿出所有证据的事实。

宫朔瑁看着周遭的一切感觉自己所有的认知都被泯灭了，良久直到窗外的雨水逐渐停下来，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定坤帝的亲生父亲乃是曾经与先帝对战多年的逆王宫宇星。所以我从不奇怪他与生俱来的暴虐多疑。

此事只有先帝、宸妃娘娘与杜氏一族暗卫知晓。当然定坤帝自己也在宸妃的口中知晓了此事。”

宫朔瑁闻言禁不住苦笑，原来当年父皇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毁灭杜氏一族，竟是因为这样的隐秘。稳固皇权在此事看来不过是当时的借口罢了“后来呢？”

“后来，便是你如今只晓得一切。当然也有你不知晓的，便是先帝过世时，将这一切告诉了轩王妃风信子，同时给她的还有当年宸妃身边的三十六卫，能掌控三十六卫的除了杜氏一族的血脉，便只有一样东西了。”莫惜水看着宫朔瑁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宫朔瑁能猜出来答案。

“你说的是银龙佩？”果不其然，秦王宫朔瑁脑海中想到的只有这个，难怪自己手中有那么多轩王府才有的特权“轩王妃为何如此做？”

莫惜水摇头“或许是有私心，又或许为了拨乱反正。三十六卫的能量终究是太小了。”

“皇祖父过世时，轩王叔手握天亦王朝一半以上的军权，更不用说那时候杜氏一族还在……”若当时轩王叔想要继承大统简直轻而易举，所以拨乱反正四个字来解释轩王妃的举动实在是有些牵强。

莫惜水看着宫朔瑁良久，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冷漠“或许是因为宸妃娘娘只想让自己的儿子潇洒的过一生吧，所以她的儿子便依了她的遗愿自私的至这天亦王朝的万民与不顾。只为偏安一隅求一分安宁之所。”

宫朔瑁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莫惜水的话却才发现无从反驳，当年先帝的密旨对于皇室来说不是秘密，可轩王爷终究还是没有站出来继承大统，这才有了定坤帝继位。

莫惜水不愿在提及此事，便转移了话题“殿下之前用银龙佩尝试联系杜氏一族暗卫，我也给了殿下回馈。”

司徒名夜与宫朔瑁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南阳一事时他们将暗卫的旋标展示出来之后，一夜之间所有暗卫消息眼全部被封闭的事情。

“是你下令所有暗卫退回虞山的？”宫朔瑁看着莫惜水突然道，看来莫惜水已经掌控了杜氏一族所有的力量。

“当然，我此举给殿下的信号殿下不也收到了？”莫惜水重新坐回去看着宫朔瑁。

宫朔瑁苦笑着点点头在莫惜水的面前坐了下来，自己这些日子不止一次的想，杜氏一族难道真的还有后裔活在这个世上，却不想这个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你今日来找我，为得不仅仅是告诉我这一切吧？”宫朔瑁在一次次震撼中逐渐明白了，莫惜水做这一切一定是带有目的性的，只是这个目的究竟是什么，自己就不知晓了。

莫惜水看着平静下来的宫朔瑁，心底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该进入主题了“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殿下是否注意到毅王的动静了？”秦王府中有朔王爷与司徒名夜训练出来的暗卫而且能耐不差，所以不可能不清楚毅王宫朔瑁的最近的境况。

“最近六弟的日子不好过，与雪慕国议和使团一起来一亦月城的长公主与南洛储君轩辕逆寒一举一动都在针对他，似乎想将他逼上绝路。”事已至此秦王不打算隐瞒莫惜水任何事情，最重要的是他有一种直觉，似乎莫惜水远比自己知晓的要多的多。

莫惜水点头，语气冷冷道“我们这位毅王殿下已经走上绝路了。”

宫朔瑁眼神闪了闪，便明白了莫惜水话中的意思“是你筹谋的一切？”

“正是。”莫惜水承认的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