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飘大婚之后莫惜水在雪城要做的所有事情就算是彻底了了。

她启程离开雪城的前日黄昏，霍灵奉在雪岭山上备了一山顶的雪酿，在夕阳下等着莫惜水与风如取。他们三人经常如此，在分离之前总要大醉一场。

“我要和二哥还有如取去喝酒。”莫园内，莫惜水对着司徒名夜笑得看起来就很乖巧的样子。

司徒名夜知道她这个样子就意味着喝酒这件事情，她不打算要自己一同前往了“好，要去哪里喝？”

“不知道，我先去雪宫，二哥说雪岭山那里有个观景台能看到雪慕国最美的夕阳。”莫惜水看起来很开心，但说完后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我们还会回来的？”司徒名夜看着莫惜水轻声道。

莫惜水舒一口气点点头后，凑上前轻吻司徒名夜的脸颊“那，我快去快回，有劳夫君帮着收拾行囊了。”

“好。”司徒名夜笑着应了下来，心里却道自家娘子什么时候变成小骗子了，还快去快回，能回来就不错了。

“莫枭和冥暗说跟你去啊？”司徒名夜突然又道。

莫惜水眨眨眼睛不明白司徒名夜为什么这么问，还是乖乖回道“冥暗今天去找莫桑了，莫枭陪我去。”

“好，知道了。去吧。”司徒名夜这才应道。

霍灵奉说的观景台在雪岭山西侧的山头上，山头极高，一眼望去雪城的景色尽在眼前。霍灵奉三人刚到就被满目的霞光吸引了，半边天色红黄相间，漫目的霞光给三人身上甚至整座雪岭山身上都镀了一层金光。

莫惜水顺势在一处石台上坐了下来“这是个好地方。”她是一个喜好景色之人，但却不是一个能知微见著的性子，所以只有这样恢弘的气势才能令她心醉。

霍灵奉在她身侧落座顺手将一坛雪酿递给她“三十年的雪酿，整个雪宫的都在这了。”

“嗯，这个味道柳云飘确实复制不来。”酒柳云飘能酿出来，年份却是做不了假的。莫惜水嗜酒嗜茶，一口下肚觉得舒爽便再也停不下来了。

风如取也拿起来一坛掀开尝了一口，瞬间眼睛亮了“这酒，当真是不错的。”

莫惜水习惯性的背靠霍灵奉看向风如取“你要在留在雪慕陪着二哥吗？”她心里是希望风如取留下来的，将霍灵奉一个人留在雪城她总会觉得有些不安。

“不要，他那么穷。”风如取闻言看着莫惜水直摇头，雪慕国如今确实是有些穷，国库都快空了。

莫惜水闻言看着风如取毫不犹豫的冷哧“想要银子花，就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风如取被她的话逗乐了“直说你就给啊？”

“风如取，你有没有良心啊，你一年花我最少也有上万两银子了吧？怎么就不知足呢？”莫惜水实在是不理解，风如取着，两年突然对银子怎么这么大的执念。突然她灵光乍现“你不会是赌吧？我告诉你在六月飘雪赌也不行，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霍灵奉看着背靠自己肩头的莫惜水笑道“你怎么就没想过他或许是给自己攒嫁妆呢？”

“他要嫁给谁啊？”莫惜水瞬间回头，眼神中透着不可思议。就风如取这猴子一般的长相，谁能娶他啊。能娶相公的女人不得找个貌若潘安的。

霍灵奉笑而不语，莫惜水却皱了眉“你们两个居然开始有事瞒着我了。”

“白开水你别说啊，你要说了我可就告诉她你……”风如取瞬间急了，有些口不择言的威胁霍灵奉。

闻言霍灵奉的脸色却变了，他看着风如取眼神阴鸷的厉害“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莫惜水看着霍灵奉失了神，而后来回几次才淡淡道 “过分啊你们。”但是她没有再深究，毕竟人生在世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秘密，他们是自己的亲人不是自己的随从，即便是有所隐瞒也无妨。

霍灵奉看着莫惜水的样子心底松了一口气，风如取也赶忙平复心情，自己是哪里来的胆子惹霍灵奉这个毒人的，竟然还敢不怕死的威胁他。想起霍灵奉那阴鸷的眼神，风如取不自觉地满身直冒鸡皮疙瘩。

“风如取，你若当真是为了攒嫁妆，就别瞎费神了。你要娶亲的聘礼当子母亲在世时就给你准备好了。”当年时风家人在虞山不顾安危救了母亲的性命，这份恩情杜氏一族不可能会忘得。

风如取闻言愣了愣神“你母亲？”

“嗯，她说你若想娶个貌美的媳妇，只怕是得耗不少银钱，所以给你准备的那份聘礼单子，比我的嫁妆单子都厚。”母亲对风如取当真是疼爱的紧。

“这句话一定是你自己说的。”杜岚烟是那样温婉柔和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么损人颜面的话。

莫惜水笑笑没说话母亲那样温柔善良的人，确实是说不出来一句重话的，否则自己儿时就不至于在她口中连一句纳兰风吟的不是都没听到过了。

莫惜水在石台上躺下来，石台因为阳光照射甚至有些温暖“二哥，你想不想雪慕国王室直接参与到天下仓的粮米生意中？”

“什么？”霍灵奉没想到莫惜水竟然会说这个，杜氏一族纵横四国从来不与皇室有牵扯，惜儿怎么会提及这个。

“粮米一脉，是每个国家的命脉。莫氏一族掌控着天下粮米一脉，终究会引起各国皇室忌惮。慕天能动灭了莫家的心思，其他人一样会动。

二哥，若杜氏一族与雪慕国掌权的永远是你我二人，我们自然能做到互相信任，互不干涉。

可你我毕竟不能永生，若这掌权人变成你我的儿女。我们如何能保证他们如我们一般绝不互相猜忌呢？”到了那时候莫家就会变成第二个杜氏一族，最终成了帝王权欲下的冤魂。

霍灵奉看着莫惜水“所以你想让皇室直接参与进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嗯，让雪慕国的粮米司直接与莫氏一族合作，大家互相牵扯相互制衡，又能共同进步。顺便也可以帮你充盈国库啊”此事初看是莫家吃亏了，可长久来看莫氏一族的粮米生意却有了权势的保驾护航，顺带着连其他产业都会有不少便利。

舍了一些利益，换来日后的细水长流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