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回到院子的莫惜水最先查看了司徒名夜的情况。

“怎么好像不开心？”司徒名夜看着有些沉默的莫惜水道。

莫惜水在他身侧落座“谈不上不开心，只是今日东野家的女儿，上演了一出好戏，有些替二哥担心罢了？”

“东野家的女儿，做了什么？”

“她今日在宫宴上弹奏了一曲雪慕国第一代国主创作的雪国华章，技艺高超，人曲合一。”莫惜水没说自己的看法只是对司徒名夜陈述了一个事实。

司徒名夜却瞬间了然“东野家的心思或许还说不上，但是这个东叶姑娘的心思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要沉，否则她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着拓跋玉儿的面证明自己未来雪慕国王后的身份。”

莫惜水闻言瞬间笑了，果然不是自己多心“我们想到了一处，我突然开始有些庆幸，当初我建议二哥让拓跋疆直接送和亲国书了。”

“霍灵奉不傻，你能想到的，他一样能想到。”司徒名夜拉过莫惜水的手，安抚她。

莫惜水叹口气“我们离开以后，这雪慕国内二哥就只能靠自己了。”

“其一：帝王之术在于平衡，东野家在此时境地下是一个非常好的助力，至于往后如何。时移境换，不是我们能在此时做的。

其二：东野姑娘今日这一出，究竟是她自作主张还是代表东野家的意思，还需要在深究的。”司徒名夜将惜水额前的碎发帮她抚上去，语气轻柔。

莫惜水伸手抱住他，靠在他肩头“是啊，这些事情现如今愁也无用。”她并不觉得东野晴儿有胆子自作主张，所以往后这东野家二哥怕是得防着一些了，有那么一两个能用的就行了，用不着满门富贵。

东野家祠堂前，东野晴儿还没来的及换下宫宴的着装就被罚跪了。东野凌脸色十分难看，侧面一众东野家的侧支也都正襟危坐。

“晴儿，你今日自作主张弹奏雪国华章，可知错？”东野凌的语气冷肃，一侧东野方正看着这个自小疼宠到大的女儿也有几分失望。

如今蒙拓小公主与王子已经成亲，而且北边蒙拓铁骑就在边境随时可能犯境，这个时候即便是觊觎王后之位，也不能如此不顾后果的惹怒拓跋玉儿。这样不顾雪慕国民生，不顾王族未来的东野家后人，怎么担得起王后之位。

“爹爹，大哥，我自小练的就是这些，为何不可？”东野晴儿语气有些不悦，但却不敢理直气壮的面对东野凌这个现如今东野家的执掌。

东野正方却没有说话，今日宫宴结束之后莫惜水的态度很明显了，他终究是低估了这莫家家主对官场的敏锐度了。

只怕就连王子雪瑞泽也察觉到了，好在如今这情况，王子还需要依赖东野家稳定国内局势倒也不用太过担忧。

东野凌看父亲的表情变清楚父亲也察觉出来了不妥，但却不愿戳破父亲的心思，只是叹口气道“王子素来机敏，那莫家家主又是个能在三国头顶纵横谋划的，今日晴儿这一曲只怕是要埋个隐患了。”

“我也是从莫家主今日对晴儿的态度上猜出来的。”东野正方有些无奈。

“晴儿想为后的事情便到此为止吧，明日我会面见国主，为晴儿求一个王子侧妃的位置。”东野凌不是第一次接触莫惜水与霍灵奉，太清楚这两人的性子了。今日东野晴儿的行为怕是连东野家旁支的仕途都断了。

东野方正却明白了。

东野晴儿闻言变了脸色，顾不得自己正在跪祠堂，转身难以置信的盯着东野凌“大哥，什么意思？”

“一个不在意国家边境安危，不在意王族处境的王后，可还配呆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晴儿，你记住，你从来都不是你自己，你是我东野家正室嫡女，代表着我东野家的态度，承担着雪慕国王族与子民的责任，你不该任性，更没资格任性。

你以为你今日这一曲，我东野家丢的仅仅是一个平妻的王后吗，当然不是，我东野家丢的还有我东野家众多男儿的未来。”

东野凌眼神凌厉语气失望，东野晴儿闻言如梦初醒，整个人跌坐下来“大哥，我知道错了。”家族姊妹兄弟连理同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本是自己自小就懂的道理，可今日自己为了堵上一口气却错的离谱。

“既然知道错了，就在祠堂处跪上三日，好好反省吧。”东野凌不是不心疼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但却更明白千里之堤,以蝼蚁之血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的道理。

第二日莫惜水听霍灵奉说东野凌今日一早专门进了雪宫，面见慕天。目的是给自家妹妹求一个王子侧妃的消息时还是愣了愣“这东野家其他人不知道怎么样，东野凌却是个聪明的。

选这么一个人执掌东野家，她们家至少可以兴盛三十年。”

“松了一口气？”司徒名夜笑着看向她。

莫惜水点头“不能说完全无虞，但至少二哥可以轻松不少。想不到我竟是猜错了东野凌这个人。”

霍灵奉摇摇头“也不算完全猜错，至少从东野晴儿的琴技与乐章，还是能看出来几分东野家的心思的。”

东野家也好东野凌也罢，他们知晓本分，但是更有野心。

“二哥，越来越入轨了。”莫惜水很为霍灵奉觉得开心。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的师父是谁？那可是一个纵横四国谋划的主啊。”

原本还疑惑霍灵奉的师傅，听到他这么说，莫惜水又禁不住笑了“二哥不会是想拿一句好话当谢礼吧？未免也太小气了。”

“还有雪山酿，给你备了不少，配方也都给柳云飘了。”霍灵奉有些无奈。莫惜水手中掌握的财富，随便一点都会令人瞠目结舌，可她依旧有着敛财的性子，这只怕是杜氏一族血脉里的传统了。

正在这个时候拓跋玉儿也端着不少蒙拓的特色奶糕子进了院子“惜儿，我六哥飞鹰传信说，传达国书的队伍这一两日就到了。

到了之后就交给你安置了，免得时间有出入坏了你的筹划。”

“拓跋隍只怕不仅仅说了这个吧？”莫惜水禁不住笑了。

拓跋玉儿有些无奈“顺便让我问问你下一批粮草什么时候到，还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把媳妇孩子劝回去。”

“粮草这事归我管，其他事我可不掺和。”莫惜水赶忙道，柳云飘是什么性子，自己劝她还是省省吧。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他。”拓跋玉儿一点也不意外，今日一早东野家的举动她也知道了，瞬间觉得舒心不少，东野家这个举动就能看出来，霍灵奉对这东野晴儿没有丝毫心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