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日时间,第二日一早的时候几人便再次启程了。
因为几人一看都是那种惹不起的主,所以路途上的匪徒流寇没一个敢上前的,所以倒也顺利,只是进了飘州后,几人都变得沉默了,飘州地广人稀,一路走来人本应不多的,可是这一路上的官道却满是向南走的流民。
他们这些人明显是拖家带口的一路南行。
“主子,这样下去,飘州会变成一片死地。”飘州一旦变成死地,雪慕国的大军便能直接在昆山脚下绕道飘州,直接逼近云州的北境守军。
莫惜水从马车上跳下来,扫一眼人群之后拿着不少吃食朝着路边正在停下来歇脚的一家子人走了过去。
“大叔,你们这是要去何处?”莫惜水朝着明显一家之主的中年汉子开口问道。
看到问话的出声处,一家人明显愣住了,这是仙女吧,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好好听啊。
中年男人看着给自己说话的莫惜水愣了神,僵硬的指指自己看她点头后才道“唉,自然是一路往南走啊。”
“往南走你们也出不了飘州啊。”莫惜水在妇人身侧坐了下来,如今的天亦王朝想要跨越州府,必须有官府签的路引。像他们这样逃亡的流民,官府是不可能签路引的,所以他们出不了飘州境内。
中年汉子的脸上也透出无奈“能往南一点是一点吧,这飘州没活路啊。”
“飘州依山,宁亦关常年重兵镇守,雪慕国的大军很难入境。比起云州这样的常年征战的战场来说,飘州算的上一块安稳之地了。”莫惜水拿出一个口鼓鼓囊囊的口袋递给中年汉子边上两个约莫十岁上下的小孩子。
孩子的母亲明显愣了愣“这……”
“是一些糕点,给他们吃。”莫惜水看着两个小男孩语气柔和“尝尝看,味道不错。”
小孩的母亲想要拒绝最后还是没忍心,孩子吃个饱饭都不容易,何况是这些他们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看到一次的糕点呢。
甜滋滋的糕点入口两个小孩的眼睛都亮了。中年汉子与妇人的眼睛不自觉地的红了一圈。
莫惜水叹口气终究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这世道太难了,一句无力的安慰真的是毫无意义。
“你们为何要背井离乡一路向南呢?”
“姑娘是不知道,我们住在此处往北两百里的枣花村,村子就在阳山脚下,忙时耕田,闲时打猎,这些年日子过的也算殷实。
可自从去年飘州糟了雪灾,这日子就难过了,先是家中老人冻的冻死,饿的饿死。但雪灾过后,朝廷减了赋税,后面又给补了赈灾银子,所以日子还能勉强过。
可今年开春以后,又遇到了匪患,这土匪不是人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阵子还好,半年年来个两三次。虽然艰难但躲躲也就过去了。
可最近这些人就跟疯了一般,一个月来了五次……村里几番折腾,剩下的人已经不足一半了。”
莫惜水闻言怔了怔“他们最近一次进村子是什么时候?”
“就在半月前啊。”汉子叹口气满是绝望“也是那一次我家中老父没了。”
“半个月前。”莫惜水轻轻喃语,半个月前也就是自己从亦月城出发北上的时候。那时候张成涵手上还活着的叛军已经被芮烨处理干净了,那么依旧活动在飘州的土匪是什么人呢?
“那些土匪有多少人,你可看清了?”莫惜水看着中年汉子语气平和。
汉子思索良久“约么两百余人。”
“是总共两百余人,还是每次两百余人?大叔,这个比较重要,你仔细想想。”莫惜水的语气变得凝重,但是却没有给汉子压力。
汉子被她的话弄得迷糊了。
雨墨笑了笑“我家主子的意思是,每次进你们村子的,是不是同一批人。”
汉子一家还在思索的时候,另一侧一个大娘着急的开口了“张家的,是每次两百余人,他们每次进村的人都不一样的。”
莫惜水回头看向大娘“大娘,你可能确定?”
“能,我记人没错过,虽然每次进村的都是那些人,但是每次的人都不一样。”大娘说的十分肯定。
“姑娘,陈大娘若说不一样,那就铁定不一样。她是我们整个村子记人最准的了,我们村子但凡进过的人,她都能记住。”汉子的家的妇人赶忙道。
莫惜水看向一脸憨实的大娘“大娘,你还记得什么?”
“也不是完全不一样,偶尔也有之前来过的人又来一次这种情况。”大娘说着在莫惜水身侧坐下来,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莫惜水身边的布袋上。
莫惜水笑着看向她“饿了吗?我马车上还有不少干粮,都去拿出来给大家分一分吧。”
红颜闻言走向马车,将车上的糕点,干粮都拿了出来。甚至莫枭几人也将自己马背上的干粮拿了下来。
理论上面对这样一群流民不应该将粮食露出来,免得太过惹眼,最后引来哄抢。可是莫惜水没这个担心,莫枭几人身上都带着武器,雨墨雨蝶二人也是满身杀气,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主,这些人并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还真没几个不要命的敢上来抢他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