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与孩童的嬉闹声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耳畔,一步步穿过漫天的梨花枝,踩在满地的梨花瓣上,那沁人心肺的的清香令人有一种醉酒的感觉,轻飘飘的,晕乎乎的。
穿过花枝,一处楼宇前的景象在司徒名夜眼前变得清晰,此刻树下躺椅上看书的莫惜水一袭鹅黄色的长衫,她的身边躺着一个约么两岁的孩童在笑着与她一起看书,两个人互相闹着、笑着,这种画面对于司徒名夜而言太过温暖了。
无数次他的脑海中都曾出现过这样的幸福,可每一次都会被莫惜水刻意保持的距离与偶尔表现出来的淡漠打破。
没有想到此刻竟然出现了,那么的不切实际却又那么的令人迷恋,无法自拔。
与孩子玩闹的莫惜水突然抬头看到不远处的司徒名夜,原本的笑容变得更加轻柔,起身走向他“你回来了?”
司徒名夜不可思议的上前握住她的手,那清凉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他心中知道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追寻的东西。
“司徒名夜你醒醒啊……”莫惜水摇晃着陷入昏迷的司徒名夜内心透着极度的不安,他不能确定司徒名夜内心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一旦他自己无法察觉真假,就会一直走不出来,那时候他就会一直这个样子直到死亡为止。
此时莫惜水不禁后悔那么快给司徒名夜吃下那颗药丸了,这样一来司徒名夜的皮肤感觉不到疼痛,几乎所有的触感都被封闭了,想要醒来就更加难了。
幻境中小孩转身露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毫不犹豫的跳下藤椅奔向司徒名夜的怀抱“爹爹。”
司徒名夜笑着俯身将儿子抱起来,看他精致的小脸,一种欣慰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自己的儿子是他与莫惜水的儿子。突然脑海中不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名夜,司徒名夜你醒醒啊?”不禁无奈的摇摇头,甩去那个焦急的声音。
“煦儿不要闹爹爹了,来娘亲这里。”一侧的莫惜水看儿子不断玩着司徒名夜头上的玉冠不由笑斥。
司徒名夜摇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斟茶的莫惜水“无碍的,让他闹吧。”
一股温暖的气息顺着他的掌心传来,突如其来的力量几乎让他站立不住,莫惜水回头顿时吓了一跳,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扶住他,顺便接过他怀中的儿子“名夜,你怎么了?”
司徒名夜晃晃头笑着道“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我扶你去躺会儿,无言去叫大夫……”莫惜水转头朝着一侧的景予与无言道。
司徒名夜在躺椅上落定,看莫惜水将为他盖好薄被,但是他却没有闻到那熟悉的气息,手心上那一股源源不断的温暖气息仍旧存在,直接穿透他的内心,这种感觉像是有人在将自己的真气度给自己。
司徒名夜不断环视四周,却没有发现异常,伸出自己的手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不禁闭上眼睛想要感受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耳畔的声音让他下意识的感觉到足以信赖。
“司徒兄我是纳兰隐,你听我说,不论你现在看到了什么影像,听到了什么话那一切都是幻阵。你现在处在绝杀阵中的幻煞里边。你想想在你看到现在眼前一切景象之前,你刚才在哪里?司徒兄,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莫惜水的额浸出一层浓密的汗,她知道这样对自己的体力消耗极大,但是却不敢停下来。
幻境中莫惜水与红铃走进房中,身后的秋一水赶忙上前为他切脉,司徒名夜静静的盯着他们,他的脑海中没有之前,也没有煦儿。他看着此时的莫惜水,她是一个完美的妻子,轻柔、和善对自己全心全意,就像是当初没有遇到惜水时自己期盼的那个妻子,可偏偏自己认识的莫惜水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爱的莫惜水从来就不是自己最初期盼的那个人,可却让他爱惨了。
也因为爱她所以司徒名夜也从未想过要她变成自己最初想要的样子。司徒名夜知道那个声音是对的,即便对这般场景有贪恋,但是他更想要抓住那个永远冷漠的莫惜水。
缓缓从躺椅上站起来,笑着环视着周围的一切,而后脸色瞬间冷漠“消失……”那两个字他是吼出来的。瞬间眼前的一切不复存在。
“司徒兄……”纳兰隐看他的眼睛缓缓睁开不禁长舒一口气,为他度真气的手却没有停下来。
看着眼前越来越清晰的面庞司徒名夜笑了笑“谢谢你,隐。”
对于司徒名夜而言,这样的称呼就意味着他把对方当做了自己的挚友,就像是宫朔风、上官治、温晋中他们一样。即便他知道他是点沧阁阁主苍狼,是自己一直想要除之而后快的那个男人,在此刻他也愿意重新面对他。
纳兰隐笑着摇头,甚至忍不住想要落泪“客气了,快看看伤口还疼吗?”
闻言司徒名夜,下意识的动一动全身发现自己身受重伤,竟然没有丝毫的不适感“伤口怎么不疼。”不仅仅如此,他甚至隐隐感觉自己精力十足,他知道这是纳兰隐给自己度真气的原因,可是伤口为什么也毫无感觉呢,毕竟此刻的伤口仅仅是简单处理过罢了。
莫惜水俯身扶他站起来“我给你吃过几颗药丸,现在你身上的伤口已经在逐渐的愈合了,也不会感觉到疼。可是两个时辰过后,你身上所有的伤就会全部爆发,紧接着便会高烧不退。那样我们可就真的走不出去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你刚才有度真气给我。”在这样危机四伏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地方,消耗自己的体力将真气渡给别人,就意味着把自己推离死亡更近一步。
方才在千丝缚阵法中,纳兰隐不顾自己的安危预备将司徒名夜送出阵法,如今又毫不犹豫将自己赖以离开危险境地的真气渡给他。司徒名夜越发看不明白了,纳兰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惜水伸手扶着他向前“是我要求兄长与我同行的,也是因为我才令兄长处于这般境况。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兄长的生死,否则我纳兰隐成什么人了。”
“原来武林传闻中嗜血、好杀、狠毒的苍狼竟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司徒名夜不禁笑道,转念一想武林传闻又能有几分可信之处呢,血鹰不也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莫惜水大笑一声“司徒兄当真是会开玩笑,苍狼,武林中真正见过我纳兰隐的人又有几个,知道纳兰隐就是苍狼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所以武林传闻不过是莫须有罢了,何必那般在意。”
对莫惜水的话司徒名夜深表赞同“如此算下来,此刻我们还有几个阵法?”
“不知道,这万千幻也真是神了,这绝杀阵被他使得全然没了之前的样子,所以我还真是琢磨不来接下来的状况了。”莫惜水的语气中尽是无奈,这万千幻真是死不足惜啊。
司徒名夜闻言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书生意气的男人,不过比起万千幻他更好奇那个一袭紫色长衫的护卫“今日与你交手的那个男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