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怎么解释,有人想让我认,我就认了呗。”
丁亮话里有话地说。
“对我说这话的不是老邢他们,也没人想让你顶罪,你就照实说,皮波有没有得罪过你,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曲德丰说。
“顶不顶罪,问题不大。”
丁亮自顾自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两口,幽幽地说:“他确实得罪过我,因为厂里一个女的,那女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货,我怕他被人骗了,就去劝他,结果人没劝住,还把他给得罪了……”
“当然了,我是混子,皮波是好人,厂里的人更愿意相信是他得罪了我,至于他的死,确实跟我有点关系,不过,关系不大。”
“别把话说的这么含糊,到底有没有关系?”
曲德丰忍不住说。
“有,是我约他去的桥边。”
丁亮手指一弹,烟头飞了出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能说的更具体一点吗?”
曲德丰催促说。
“曲副市长,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丁亮挠了挠头,看向了曲德丰。
“你说。”
“您为什么对皮波的死那么上心,就因为他的死跟云海大桥垮塌有关吗?”丁亮的嘴角浮起了笑。
“丁亮,在问我这话之前,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皮波就那么不清不楚地死了,你心安吗?”曲德丰反问。
如果没记错的话,皮波可是和丁家兄弟一起玩到大的。
曲德丰不相信,皮波的死,对丁家兄弟没有任何触动。
“听我的劝,别查了,就当……他是自己不长眼睛,瞎掺和事,被炸死了,不好吗?”丁亮眨了眨眼,看向了别处。
曲德丰说:“丁亮,你如果还把自己当前进厂的人,就应该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你别以为你不说……”
“哎,曲副市长,你不是要找常胜嘛,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丁亮突然换了话题。
“他犯了什么事,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要是良心发现了,就赶紧把他交出来,或者劝他去自首。”
“实话跟您说了吧,咱旧厂街就没常胜这号人,您让吴队长别查了,再查下去,要查到鬼了,哈哈哈。”
说着话,丁亮大笑了起来。
曲德丰知道他已经不想好好往下谈了,索性沉声问:“丁亮,你想好了没有,就打算这么一条道走到黑吗?”
“不一条道走到黑,还能怎么样,难道要往回走?”
丁亮站了起来,左手往栏杆上一搭,右手指着四周的破败景象。
“曲副市长,您想象过没有,如果这里原先那些机器重新轰鸣起来,将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作为云岭新区的缔造者,您看到这番繁荣景象,不不不,应该是历史的倒退才对,您心里会怎么想?您会不会想,妈的,老子不是白干了嘛!哈哈。”
“如果真能让旧厂街焕发生机,恢复往日荣光,我曲德丰肯定没白干,并且无愧于心。”
曲德丰很肯定地说。
随后,他望着丁亮,皱了皱眉。
“丁亮,作为老朋友,劝你一句,不管什么人给你画了多大的饼,请你一定要好好地掂量掂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别让人给利用了,还傻呵呵地做着春秋大梦!”
“怎么,曲副市长,怕我把旧厂街的水越搅越浑吗?”
丁亮在栏杆上重重地拍了几下,望着曲德丰说:“人常说浑水摸鱼,这水不浑,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怎么摸鱼啊!”
“丁亮,你……”
“曲副市长,常胜已经控制住了。”
曲德丰正想再劝劝丁亮。
邢峰快步走了进来,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一句。
原来曲德丰之所以把丁亮单独留下来谈话。
除了想探探他的口风,劝他两句。
还有更重要一点,就是给吴海山等人争取机会和时间。
事实上,丁飞一伙刚走出厂房,就被邢峰控制住了。
然后,吴海山顺着原有的线索继续追查。
很容易就把常胜从藏身之处,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