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战场上,天空中盘踞着乌鸦。
血红的残月洒在荒原戈壁,白骨遍地的死人堆里,一名躺在尸堆里的少年双目紧闭。
他用红绳串着系在胸口的平安锁玉佩沾染了鲜血,缓缓化作白光融化渗透进入少年体内,不知过了多久,少年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恢复气色。
浓密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睛慢慢睁开,眼底从茫然再到疑惑,在这张稚嫩的脸庞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与成熟。
“我不是加班猝死了吗,这里是地狱?”
强烈的记忆涌入脑海。
少年闷哼一声,五根手指死死抓入泥土,只有逐渐急促的呼吸证明他并不平静。
“陈幸,你私自勾结古歧山魔女,现剥夺勋贵身份,发配南疆,充军万蛊军。”
“我不想去万蛊军,那就是一个绞肉机,我去了肯定活不下来,娘,救救我!我不想去!”
“这是我父亲凭借战功留给我的御灵!你们没有权利夺走!”
“陈公子,这御灵是你勋贵身份赐予你的,现在你勋贵身份被陛下剥夺,所以抱歉了,不过等陈公子你恢复勋贵身份后,你的御灵会还给你的,目前它暂时会被拘留在万兽园。”身着锦服,面涂脂粉,高高瘦瘦的人影背对阳光,声音清冷。
雪白色的幼虎被重重暗金色的天锁拘走。
哀嚎的虎啸和少年痛苦的嘶吼在雨幕里交织。
过了二十分钟,脑海中前身主人潮水般的记忆碎片终于被他消化。
他抬起头,望着头顶的天空。
两段不同的记忆在脑海中纠缠,他以另外一种神奇的旁观者角度走马观花般经历了这一生。就像两滴融入水杯的墨水,早已互相融合不分彼此。
他即是工作加班猝死的社畜,也是汉煌国上京犯了大罪被贬至南疆的镇北侯陈家嫡子。
“按照前世宗教说法,我这是觉醒了宿慧?”陈幸眼神幽幽,这具身体的死有蹊跷。
陈幸眼神幽幽,他只是新兵根本不是主力,明明待在战场的边缘,却偏偏有一头超出了他实力界限的妖兽冲破层层“重围”杀到身前。
只有在万蛊营里有着不低地位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这军营里的规矩很森严,哪怕暗地里有龌龊,明面上是严禁对袍泽动手的,想要暗害他的人只能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而且肯定就在军中。
“嘎~”
聒噪的鸦鸣让陈幸的思绪被拉回现实。
天空中盘踞的乌鸦并排落在树梢上,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猩红的眸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就像一名富有耐心的猎人优雅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劫后余生的陈幸想要从满是尘土脏兮兮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却不小心牵扯中了脸上的伤口。
从脸颊传来的疼痛让陈幸忍不住嘶了一口凉气。
把手放在脸上,结痂的硬壳被撕裂。
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陈幸忽然感应到了什么。
一股亲切的,血脉相连的感觉传来。
不过对方的气息非常微弱,奄奄一息,陈幸遵循着感觉找到气息传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