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二院的刘副院过生日,邀请了一些同事出席,李真也去了。
刘副院听说李真正在找学校打算接受再教育,他笑道:“修文现在读的那所学校不就挺好?心内科进不了,可以进其他学科嘛。李真,你不是一直想当外科医生吗?去试试呗。”
李真上网查过那所学校后,心动了。
可她读的是护理专业,要当外科医生恐怕不容易。
刘副院看出李真的犹豫,鼓励道:“不是有一句话说舍得一身剐,皇帝都能拉下马?李真,你还年轻,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可能。”
李真沉默了。
夜里,她给李隽打电话,说了她的打算,她也想去读那所学校。
李隽那头沉默片刻,说:“你想去就去,好好学习,争取考过去。”
李真道:“我会尽力争取,如果考不过去,你把我弄过去。”
李隽轻笑道:“真真,把你弄进学校没问题,但你想拿到学位证可不容易,你也知道外头好多学校是宽进严出。而且你要读的是医学专业,学艺不精会害人害己的。”
“嗯,我知道。哥,我会努力拿到学位证。”
李隽沉吟几秒:“是因为张修文?”
李真不吭声。
不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李隽叹道:“你又要自讨苦吃。”
他承认张修文很优秀,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伴侣人选。但这个男人爱过冯桃之。有了珠玉在前,恐怕后来的人于他来说都跟石头无异。
在一旁听了这场对话的朱碧琳瞪了李隽一眼,李隽在她警告的眼神下赶紧改口:“那你好好准备,你肯定能行的。”
挂断通话,朱碧琳就开始数落李隽:“你干嘛老是打击她?你没发现真真已经变了很多吗?过去就是因为你把她护得太好,她才不经事。我倒觉得她现在挺好,有想法,有争取的劲头,就算失败了又怎样?再爬起来不就行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缘分?更多的是争取来的邂逅。
李隽愣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三个月后,李家人和朱家人都去机场送别李真。
李隽没有像从前那样说让她尽力,开心就好。
他说:“你可不能让我的钱白花,必须学成归来,不然我就打折你的腿!”
李真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压低声音在他耳旁说:“要不是我帮你带孩子两个月,恐怕你现在还过着和尚一样的清修日子,嘚瑟什么?”
李隽:“”
他得承认朱碧琳说得对,这个包子妹妹现在都敢揶揄他了,胆子越长越肥,膨胀了啊!
半个小时后,李真告别亲人,坐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航班。
等待她的是一段新的征程。
李真再次见张修文,是在半年后的华人教会上。
那天室友拉她去做礼拜,室友已经入乡随俗信耶稣教,李真自己倒没有信,只是那天她心情有些不佳,便随着去了。
室友热情地跟李真说,做礼拜其实也没有特别讲究,就是大家见见面,聚在一起聊聊天,加深感情。毕竟身处异国他乡,同胞总会让人感觉亲切一些。
那天张修文也出现在教会上,他也是被朋友拉过来的。
两人见面时,先是诧异,随即相视而笑。
其实他们都知道对方在这所学校,只是李真觉得自己比之张修文差距太大,她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一些,再去想其他。或者,不需要想其他,只为了让自己站得更高更远。
而张修文本来就忙于学业,再加上他觉得李真既然来到这里却不联系他,应该是不想跟他产生什么交集,他也不敢去打扰她。
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场合相见。
张修文穿过其他人走到李真身旁,压低声音道:“其实挺无聊的,要不要出去走走?”
李真嗯了一声,随他一起出去了。
教堂外有一个大广场,此时有不少人带着孩子在广场喂鸽子。
两人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就算什么都不说,晒着这阳光也觉得惬意。
两人就这么闲适地坐了半天。
后来张修文问起李真的学业,李真如实说她学得很吃力。
她从来都不是学霸那一款,加之之前不管是家人还是她自己,对她的要求都不高。她得过且过,湮没于平凡。
张修文真心实意地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李真也不客气,次日就抱了不少资料去问他。
张修文很明显就是传说中的学霸那一类人,就算两人专业不同,他翻了李真的书本后,竟然还能指导李真几分。
他还利用自己早来这里积累下来的人脉,推荐了一个同专业学霸学姐给李真,让李真多跟那学姐学习。
李真每天追着学姐请教问题,她是一个识趣的人,得了人家的好处,抢着帮人打扫寝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点让张修文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她这么一个富裕家庭出来的娇娇女,竟然放得下身段做这些事。
那天张修文生日,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他租来的公寓里聚餐。
都是年轻人,不缺话题,气氛一度很热烈,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席间,李真一直看着其中一个漂亮的姑娘,因为她发现那个姑娘看张修文的眼神里好像带着钩子。
张修文这样的男人,自律、克制、优秀,确实像一块让人垂涎的烤肉。
李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帮着张修文收拾残局,用过的杯碟和食品袋都分类整理好,还手脚麻利地擦桌子。
张修文醉意微醺,他走过去拉住她:“李真,别忙活了。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李真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张医生,我帮你干活,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