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挑了傍晚时分登门,到饭点了,进门是客,朱碧琳总不能把他往外撵。
到了朱碧琳家,李隽摁门铃时竟然有些紧张。
他看着坐在自己手臂上的小奶包说:“儿子,记住爸爸刚才说的话了吗?”
小奶包点头,握了握小拳头:“爸爸,我都记住了,一会儿就说想跟爸爸妈妈一起吃饭。”
“对!小伙子真棒!”
拖鞋声啪啪响起,朱碧琳拉开门,伸手抱过孩子就要关门。
李隽大惊失色,赶紧用脚堵住门,不让她关。
朱碧琳冷着脸看他,挑了挑眉,似乎在问他什么意思?
李隽看着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觉得跟这女人打交道比跟客户扯皮难多了,起码客户有所求,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压根没想明白!
他在一瞬间很怀疑,这真的是跟他同床共枕将近四年的伴侣吗?
朱碧琳突然喊了一声:“爸,你怎么来了?”
李隽下意识回头看,朱碧琳趁机将他推出去,随后啪地把门甩上。
李隽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一贯沉闷到无趣的朱碧琳竟然会做出这样阴险的举动,简直了!
眼看这道门是进不了了,他不好不甘心地下楼回家。
事后李隽又约过朱碧琳几次,想跟她好好谈一谈。
但朱碧琳不接茬,她说两人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就算为了孩子也没必要勉强下去,免得拖久了成为一对怨偶。
李隽窝了一肚子气,只好另辟蹊径。
一周后的下午,李隽在一行人的陪伴下走进蓝珠市理工大学。
初秋的天气干爽而凉快,金黄的阳光撒落在林木枝叶上,将一条长长的校道映照得如同水洗过一样。
李隽看着朝气蓬勃的学生们经过,心里也不由得涌起阵阵怀念。
他是李家的长子,父母年迈,妹妹单纯,家族产业的担子都压在他身上。
那年他也不过二十六岁,骤然加大的压力和坎坷的感情之路让他不堪重负,他曾度过一段至暗时光,好在已经过去了。
现在他眼里看着这些脸上漾着明媚笑容的学生们,突然也想起自己读书时那些开心的往事。
那个曾给过他很多美好回忆的姑娘,已经慢慢淡出了他的人生。
学校一群领导殷勤地领着李隽参观教学楼、实验楼,期盼的眼神隐隐流露出对这位年轻企业家的吹捧。
谁让人家张口就说要给学校捐赠一批价值两百万的实验器材呢?可不得把他当财神爷供起来!
李隽在这群人的陪伴下将学校转了一圈,随后装作无意走到可容纳一百多人上课的大阶梯教室,指着在讲台上授课的女人道:“那个老师好像有点眼熟,是不是姓朱?”
朱碧琳硕士毕业后因为表现优异而留校任教,李隽只隐约记得她在这所学校当老师,具体教什么学科他不清楚。
为了来堵她,他可是让秘书特意将朱碧琳的排课表都扒拉得清清楚楚,有的放矢,绝对不会落空。
一个圆脸男人赶紧笑着说:“对对对,那是朱老师,是我们物理学院的一枝花,人气很高呢。”
李隽咂摸着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这些人以为朱碧琳这女人还是单身吗?
当初他对这桩婚姻心不甘情不愿,压根提不起劲儿,婚礼也举行得有些潦草,只邀请了双方的家人,根本没有对外公开。
这会儿李隽竟隐隐有些后悔。
他笑道:“难怪!我跟这位朱老师还是旧识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立即就有人通知朱碧琳,让她一会儿下课后到学校附近的明珠大酒楼307包厢一起吃饭。
朱碧琳接到通知时一头雾水,她是学科老师,不是管常务的教辅人员,就算有应酬也轮不到她出席饭局。
朱碧琳想拒绝,但学院 书记在那头叮嘱她必须到场,绝对不能缺席,她只得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