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李师古倒是听得多，但山鬼这样曾在楚辞中出现过的优雅之称却不了解。

也许是采药累了，郭橐驼拿出水葫芦喝了一口水，然后慢慢解释道：“所谓之山鬼，其本无形，可以是一阵风，也会变成人来跟你说话交谈，甚至邀你下棋。”

“它们常常自称仙人。”

“遇到它们的人，只要没死，回来大都说它们是神仙。没回来的，就是被它们掳走吃了，所以还是别想遇到它们。”

“至于伥者，就是被大虫吃掉的人变成的脏东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会说话，也有生前的记忆，但却是为大虫做事的傀儡，会把路过的人骗去喂大虫吃。”

“所以我们说，为虎作伥。”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老驼背竟然懂得这么多！

与郭橐驼的这一番请教，李师古不但知道了山鬼、游老爷、为虎作伥这些东西的渊源，还知道了一些新奇的知识。

比如。

郭橐驼说，老虎还会放羊，它在饱食的时候，会把抓到的牛羊散养在领地。

然后大虫不定时巡视领地，一边看看有没有其他猛兽入侵，一边观察有没有猎物逃走，如果有，就循着味道跟踪。

比如。

郭橐驼说，黄昏傍晚的时候，有妖精和那些玩意儿出来找事，跟人讨封口。

游老爷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说的话不能让它满意，它就缠着你不让你走，甚至跟着你回家做客。

说到后面，郭橐驼幽幽道：“所以没事别往深山老林跑，你们这些砍柴的小辈最多就走到蝴蝶泉为止，山上不平安。”

“唯。”李师古郑重致礼。

但他的问题却没完。

“可是前辈，既然您说山上不平安，也告诫我们不要乱跑，那您为何还敢上山采药？难道不怕遇到那些东西吗”

李师古是真好奇啊。

他就不怕？

还是说，他的本事已经大到了让他不忌这些危险的程度？

“所以庄主让我看着竹苑。”果然不出所料，郭橐驼的语气毫无波澜，就像在叙述稀疏平常的事情：“天地自有法。”

说得好玄乎，李师古没听明白。

但他知道，郭橐驼不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遇到，他也不介意让对方学习一下什么叫做人间无极，天地有法。

呵呵，武力强大就是爽。

装逼都装得这么有高人风范。

“那，前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山了哈？”

李师古也有点怕了，决定以后就在蝴蝶泉以下砍柴，他可没有郭橐驼的本事。

“下山？”郭橐驼笑了笑，慢吞吞的说：“不急，可知我刚才为何叫你？”

李师古不知道：“为何？”

“你看。”郭橐驼指了指还兽夹里可怜的灰兔。

“哦？”李师古也笑了：“这个嘛，不妨事，既然前辈喜欢，小子笑纳。”

带回去烤着吃吧，新鲜着呢。

“你这小子。”

郭橐驼嘴角抽了抽，又看了眼李师古，然后语重心沉的问道：“我并不是要这兔子，我只是想问你，为何想救它？”

“这个嘛”

李师古想了想，说道：“我不想把它带回去吃了，因为我不喜欢吃兔肉，但也见不得它在这受折磨，所以就想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