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嘈杂声响起,有人在焦急地大声喊“上位”。
来人是谁呢?院里的人都知道上位出去了。
子薰起身走到外面,一名侍卫疾跑过来,向余墨回话。
“怎么了?”子薰问。
“邵佐回来了,在门口,要见上位”,余墨拱手回答。
子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孩子今年十六岁,一直和钰瑶一根出现,阳光帅气,功夫过人,即便与同辈中比他年长几岁的佼佼者文正、文忠相比,也毫不逊色。
郭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若他心存歹意,进了院子,可能没人能拦得住他。
冯国用突然病逝的真正原因尚不知晓,跟着冯国用去了诸暨的邵佐又跑来负荆请罪,再者,邵佐的父亲邵荣一直是上位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现在与上位同为小明王钦封的江南行中书省平章政事。上位被众将领推为吴国公后,才比邵荣的地位略微高出一些,虽说队伍中的重大决策最终都是由上位最终决定,可是无论声望,还是能力,邵荣都是紧随其后。
这可如何是好,子薰深吸一口气。
“郭英不敢擅自作主,来请如夫人示下”,余墨道。
总不能一直让邵佐在外面大喊大叫,让人看了笑话,把队伍内部的派系之争让人一览无余,罢了,邵佐若真想害我,就随他去吧,“开门让他进来”,子薰道。
“如夫人”,余墨还想再劝。
子薰摆摆手,“去吧,开门”。
光着上身,背着藤条,泪流满面,见到子薰,邵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罪臣邵佐前来受罚。罪臣不听号令,擅自领兵出战,冯指挥使为救罪臣突发暴病”邵佐说着泣不成声,“臣罪该万死,请上位责罚“。
子薰走到他身边,解下藤条,“邵佐,快起来,先把衣服穿好”。
子薰伸手从旁氏手中拿过上位的一件长袍,给邵佐穿上。
“如夫人”,邵佐抽泣着,“上位呢?”
“上位不在,去守城门了“,子薰道,“上位担心张士诚趁机出兵,接到消息后就出去了”。
“如夫人,都怪我”,邵佐双手捂脸,痛苦地哭着,“钰瑶以后怎么办?”
“邵佐,先别哭,先吃饭,然后再睡一觉,睡醒了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34;子薰轻声安慰道。
邵佐仍是不停地哭,不肯吃饭。
“你若再有个好歹,钰瑶以后可真是无依无靠了”,子薰道。
听到钰瑶的名字,邵佐的哭声骤然而止,抬头望向子薰,“如夫人,我吃,我全听你的,钰瑶最信你,最听你的话,以后我也听你的,我吃饭,我睡觉,我以后要护着钰瑶一生安稳”。
这孩子还真是一片痴情,“好,这样才好,快吃吧”,子薰擦了擦眼角的泪。
邵佐吃着仍哽咽了几次,才勉强吃了一个包子。
正在长身体的大小伙子,搁在平时,就是一小盆这样的包子,就不一定够他吃,现在他悲伤过度,实在吃不下。
子薰硬逼着他喝了碗热粥,让旁氏给他安排房间休息。
粥里放了安神的药物。
邵佐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去问问,上位去了哪里?”子薰对余墨说。
已经下午了,还没回来,甚至都没让人传个话回来,肯定是出城了,子薰猜想。
他去了哪里呢?难道是亲自去接冯国用了?